那道由创生之墟最后本源所化的微弱流光,裹挟着昏迷的墨珩与无回剑,在撕裂那微不足道的空间涟漪后,并未能如预期般直接返回安全的星域。噬星之主本体意志笼罩下的寂灭星渊,其空间结构早已被扭曲固化到近乎绝对的程度,即便是世界树牺牲自我、结合白璃定义“此在”所创造的刹那间隙,也仅仅足以让他们脱离那片核心死域,却无法彻底逃离星渊的范围。
流光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在充满归寂之力的混乱虚空中艰难穿梭、飘荡,其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将墨珩永远放逐在这片永恒的黑暗里。
……
与此同时,寂灭星渊之外。
由翊圣神君率领的东路军,在彻底肃清万灵古界的魂蚀妖后,已奉命回师,并与从幽墟星带暂时撤退、前来汇合的西路军主力,在离火神宫前方的一片稳定星域重新集结。
万焰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狐帝白渊面色沉郁,天枢星君眉宇紧锁,太玄仙门掌教亦是长吁短叹。西路军在幽墟星带的进攻受挫,那些祭坛网络远比预想的坚固,且在他们久攻不下之时,祭坛深处似乎有某种更加恐怖的气息在苏醒,迫使狐帝与天枢星君不得不下令暂缓攻势,以免造成更大伤亡。
而最令人担忧的,是彻底失去联系的北路军。
“已经过去这么久,依旧没有璃儿和墨珩小友的任何讯息……”狐后紧握着座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焦虑与心痛,“寂灭星渊……那等绝地……”
翊圣神君身披染血的玄甲,声音带着征战后的沙哑与沉重:“北路军的传讯玉简最后显示他们已深入星渊,随后便彻底中断。本君已派遣数支精锐斥候小队试图靠近星渊外围查探,皆被强大的归寂力场阻挡,无法深入,也……未曾发现任何生还者迹象。”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明白,在寂灭星渊那等连太乙境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地失去联系如此之久,意味着什么。
“难道……天要亡我星枢盟吗?”一位人族宗门的代表忍不住悲声叹道。北路军若全军覆没,不仅损失了白璃这位身负帝血与薪火传承的希望之星,更意味着他们首次主动出击的战略遭受重挫,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未必。”
一个清冷而沉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殿内的绝望氛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殿门处,站着一位身着月白星袍、面容笼罩在淡淡光晕中的女子。她气息渊深,赫然也是一位太乙境的存在,正是天宫负责推演天机、监控诸界动静的“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翊圣神君目光一凝,“可有发现?”
司命星君步入殿中,向狐帝、翊圣神君等人微微颔首,随即玉手轻挥,一道由无数细密星轨构成的光幕在殿中展开。光幕之上,代表寂灭星渊的区域是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然而,就在那片黑暗的边缘,一点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带着一丝奇异生机的光点,正在以一种极不稳定的轨迹闪烁着。
“这是本座以‘周天星盘’强行推演寂灭星渊外围气机,捕捉到的一丝异常。”司命星君指着那光点,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其气息……极其微弱,且混杂,但核心似乎蕴含着一缕……与世界树同源的创生之力,以及……一丝属于墨珩道友的剑意波动。”
“什么?!”狐帝白渊猛地站起身,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们还活着?!”
“无法确定。”司命星君摇头,语气凝重,“这光点太过微弱,且位置飘忽不定,仿佛随时会湮灭。更奇怪的是,寂灭星渊内部的‘空无’意志,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本不该存在的‘涟漪’和……‘滞涩’?推演受到极大干扰,难以窥其全貌。”
她还不知道白璃定义“此在”的壮举,只能凭借星盘感应到那片绝对死域中出现了难以理解的异常。
“有异常就是希望!”翊圣神君斩钉截铁,“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必须接应他们出来!”
“立刻组织救援队伍!”狐帝白渊毫不犹豫,“朕亲自带队!”
“不可!”天枢星君与太玄掌教同时阻止。狐帝乃青丘之主,联盟核心,岂可再轻易涉险?
就在殿内为救援之事争论不休时——
殿外虚空,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剑鸣!
一道黯淡的、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流光,如同陨星般,歪歪扭扭地撞向了离火神宫外围的防御大阵!
“那是……?”所有人瞬间被惊动,齐齐冲出万焰殿。
只见防御光幕之外,那流光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砰然碎裂。一道染血的身影从中坠落,正是昏迷不醒的墨珩!他手中,还死死握着那柄浮现乳白纹路的无回剑。而在其身旁,一块约莫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乳白与金红交织光芒的晶体,正静静悬浮,散发出与世界树同源的创生气息——那是创生之墟最后的本源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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