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笙歌舞袖、酒肉横飞的喧嚣热气,被这突如其来的煞气冲得冰消瓦解!满堂宾客杯停箸歇,面色煞白,恍如堕入寒彻骨髓的噩梦幻境。
吴天彪脸上那醉醺醺的得意瞬间冻僵,随即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暴怒!他“啪嚓”一声,将掌中海碗掼碎在面前长案,酒汁四溅如雨。
一双布满血丝的虎眼猛然瞪向门口来人,声如闷雷,震得头顶瓦椽似在呻吟:“何方毛神瞎了眼?敢撞我海沙帮的龙王庙!””
他目光飞速扫过那十二条身影,心头电转:为首两个脸上覆着面具,身上穿的竟是自己海沙帮喽啰的灰布衣衫——必是前面混进来的奸细!
后面十个,清一色的死灰银衣,面无表情,连眼珠子都像是银浇铁铸般无波无澜,绝非江湖上任何一家熟识的旗号!
(他自然不知,这银衣死士在中原江湖销声匿迹十数载,早已非他这等江湖新晋草莽所能知晓。)
“给老子拿下!”吴天彪暴喝未停,那“赤练蛟”韩涛反应最快。
此人素以凶悍搏命闻名,早已按捺不住!他怒吼一声,右臂青筋如虬龙暴起,五指如钩,带起一阵裂帛恶风,竟是最为拿手的分筋错骨擒拿劲,直扑左侧为首那个面具人肩头!
他这手功夫阴狠刁钻,不知废掉过多少硬汉!
与此同时,右侧的“铁算盘”沈阔却是眼皮一跳——这群人来得蹊跷诡异,为首面具人身上竟散发着一种让他心惊肉跳的气势。
他想出声提醒韩涛小心已是迟了。
却见左侧的面具人还未动,右侧的面具人却后发先至,同样是一式擒拿手逆风迎上。
“嗤啦!”
两双铁掌于咫尺上空悍然相交!锁、扣、点、缠!双方指掌瞬间化作无数虚影,竟是极险的近身擒拿硬碰硬!
可仅仅一刹!
韩涛脸色骤变!
他只觉自己摧筋断骨的爪劲如同撞入一片无形的冰海旋涡,非但锁不住对方分毫,自己右臂肘、腕几处要害被对方连点数下!
“额。”
一声闷哼,韩涛那条名震江淮的铁臂竟如遭雷殛,软绵绵垂落下来,剧痛钻心,半边身子一时竟是不听使唤!
“拿下他!”张无忌闷瓮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随手一甩,将半边瘫软的韩涛麻袋般丢向身后。
两名银衣死士一步跨前,一左一右如同冰冷的铁钳,出手便扣韩涛肩胛要穴!
韩涛又惊又怒!他从未在自己擅长的贴身擒拿上栽得如此狼狈,更想不到对方竟如此轻贱于他!羞怒交迸之下,左臂如愤怒的蛟龙,嘶风裂爪,狂扑左侧银衣死士咽喉。
他快,银衣死士更快!
一道毫无征兆的灰白闪电疾劈横掠!
没有呼喝的声势,更没有招式花巧,只有精准到极致的速度!
“噗嗤”一声轻响!五指如钢锥般不偏不倚,钉入韩涛左小臂筋络交缠的核心枢纽!
快!准!狠!
韩涛甚至来不及惊愕,只觉臂上一麻刺骨,蓄满的内力竟如撞铁壁冰洋,瞬间溃散!整条手臂彻底麻木,重若千斤!
十年苦练的擒拿绝技,今日竟被人在瞬息间两度碾碎!一丝绝望涌上心头。
右侧的银衣死士,动作没有丝毫迟滞,趁着韩涛右臂受制,一步欺至其右侧空门,掌缘如刀,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斜切向韩涛颈侧!
“呃……”韩涛只觉眼前一黑,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埃。
“老韩——!”
吴天彪看得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及什么帮主威仪,一脚踢飞面前沉重酒案,油腻菜肴杯盘漫天飞溅!他庞大如铁塔的身躯借势冲撞而出,蒲扇般的巨掌裹挟腥风,便要抢步去捞韩涛!
“此人,归我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赵玉儿面具下的双眸寒光一闪,手中剑早已化作一道匹练惊虹,决然截向吴天彪去路!剑尖颤鸣所指,正是他那呼啸而来的巨掌!
虽隔着面具,声音沉闷几分,但那洌澈风华与娇脆尾音立时让吴天彪辨别出是女子:“呸!腌臜婆娘!岂敢拦爷爷去路?!”
见他双臂一震,掌风排山倒海,使出赖以成名的混元开碑掌力,招式大开大阖,显要以力压人!
赵玉儿鼻间一声冷哼,面具下唇角微翘。她身形不退反进,宛如穿花蝴蝶般灵动,剑招陡然由大开大阖之势转为奇诡细腻!
此乃名剑八式里的“玉壶冰心”。
剑锋吞吐吞吐间,专挑吴天彪腕间太渊、大陵、神门等要害,正是锁死他那刚猛掌法的克星!
剑光点点如附骨之疽,吴天彪只觉双腕脉门仿佛被无数银针攒刺,刚猛力道每每发出便被这刁钻剑意巧妙引偏!
他空有一身蛮牛劲力,却被对方一招一式粘得回旋跌宕,手臂稍使力便引得剑风直迫命门穴窍,一时间竟憋屈得怪叫连连,额角已然见汗!
张无忌瞧了眼二人的比斗,见赵玉儿轻灵巧妙将吴天彪攻势悉数化解且隐隐占据上风,知其胜券在握,当下不再分心,目光如寒夜朗星,瞬间锁定角落蓄势待发的沈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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