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无忌和赵敏刚回到名剑山庄,张启樵就上门拜访。
一进来,张启樵就冷笑道:“你呵,两位可算是舍得回来了?张某还以为,易庄主会寻个什么犄角旮旯,躲上十年八载呢!”
“你有什么好躲的?”赵敏柳眉一扬回怼道。
“哼,谁知道呢……” 张启樵冷哼一声,目光如毒蛇般扫过张无忌的眉眼,“废话少叙!请易庄主速速请出我那大哥大嫂,也好让我带他们归家,入土为安!”
赵敏嗤笑一声,语带讥讽“这人啊,还真不一般,口口声声喊着大哥大嫂,手上筹谋的,却是置人于死地。”
张启樵竖起一根手指摇晃,得意道:“那可不是我要杀他们,而是你们杀他们,失手杀了他们”
赵敏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张无忌面色平静似水,只轻轻抬手一挥。
立刻有两名庄丁合力抬着一副木质粗糙的担架进来,其上覆盖着厚厚的草席,甫一入厅,一股浓烈到让人作呕的腐坏之气便如浓雾般弥漫开来!
庄丁将担架撂在厅中石板地上。
张启樵顿感不妙,但还是捂着鼻子蹙眉上前,嫌恶地用脚尖挑起草席一角。
目光所及,只见草席下是两具高度腐败的遗骸,皮肉黏连溃烂,蝇蛆蠕动,面目早已模糊难辨,便是亲娘老子亦无从辨认。唯能从骨架、衣物残留的碎片及大致轮廓中,隐隐推断其身份。
“易!继!风!” 张启樵勃然变色,眸中怒火如炽,猛地抬眼盯向张无忌,“你是什么意思?”
张无忌神情自若,仿佛未曾闻见那刺鼻气味,慢条斯理地端起案上青瓷盖碗,轻轻饮了一口,这才抬眼,深邃如古井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暴怒的张启樵:“当然是配合夺魄你的计划,我听后当日便修书回庄,着令行你所嘱之事。”
他语气微顿,透着几分无辜的凉薄,“奈何时节不好,天气酷热。这尸身坏得快了些。倒也是天意难违。”
“你……”张启樵气得额头青筋暴跳,话未出口,却见张无忌又随手拿起案头一本蓝布封皮册子。
嗖!
那册子带着一股细劲破空而来,直掷张启樵面门!
张启樵下意识一把抄住,定睛一看上面写的二字——账册。
“这又是什么?!” 他厉声质问。
张无忌将茶碗轻轻置于案上,“哦,这是张弢夫妇在山庄寄居半载有余,所耗米粮、炭火、伺候汤水等一应花销的明细账目。劳烦夺魄你结算一下。”
张启樵闻言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死死盯着张无忌,仿佛要把他吃了一样。
张无忌同样对视着张启樵。
张无忌的目光陡然深邃如渊,直刺张启樵眼底,声音带着一种穿透耳膜的奇异力量:“对了,我们不接受赊账,请夺魄你今日就付清这银钱。毕竟你都打算让我与你们张家对上,还是现在结算好,这样你也不会反悔。”
张启樵突然感觉恍惚一下,还没来得及感知是什么状况,就听到赵敏清泠的嗓音补上:“零头已抹,累一百五十两纹银整。”
张启樵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也不管刚刚的恍惚感是怎么回事,大声质问二人,“一百五十两?二个人哪需要用那么多!”
张无忌嘴角牵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修长的食指虚虚一点那账册:“白纸墨字,一笔一划都记得分明。是多是少,大可逐项核算。”
接着他语调陡然转凉,带着洞悉的穿透力:“还是说,堂堂朝廷鹰犬,连这点体面银子,都掏不出了?”
张启樵语塞,他们张家为朝廷办事,当然不缺钱。
只是这半年,因为没有张弢夫妇在上面压着,他能轻松调配张家的钱财,这些钱财都被他用于自己私人的地方。
此刻的他如同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脸色阵青阵白。
见张启樵这模样,张无忌口唇微动,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的施舍:“算了,既然窘迫,便先赊欠着罢。只是记得早日送来,易某的山庄,也非善堂。”
他指尖再次随意地指向担架,“至于这个……此物不雅,还是请夺魄你赶紧带离此地为妙。”
这句“赊欠”与“带走此物”,字字句句都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抽在他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二人,但他打不过张无忌。
他只能忍气吞声。
“好,我记下了。”张启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十日内,我定会让人把银钱带过来!”
说完,便让在门外候着的手下抬走担架,而紧紧攥着那本烫手的账册,仿佛攥着自己的奇耻大辱,几乎要将指骨捏断,转身拂袖而去再不多言半句。
待张启樵一行人影彻底消失在山庄大门之外,张无忌才松了口气。
他的脸色有着些些疲惫,那是因为方才全力催动移魂大法,让张启樵认定那就是他大哥大嫂的尸体。
只因为,那两具尸体可不是张弢夫妇,而是早就让真正的张弢带人找了差不多身材的死囚犯,然后让尸体加速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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