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张君宝如何提心吊胆思索着逍遥王究竟要他做什么事,张无忌与赵敏二人离开金陵城后,没有返回名剑山庄,而是前往晓云峰上,去见圣僧。
晓云峰上,山风带着草木清气徐徐拂过。
依旧是那间简朴草庐。圣僧舒舒坦坦地歪在竹躺椅里,微眯着眼,享受着这浮生半日之闲。几只娇憨的雀儿蹲在篱笆上啾啾鸣唱,一只花斑狸猫蜷在他脚边打盹。
张无忌与赵敏出现在草庐前檐,手中还提着一个黑漆食盒,“圣僧,我们来瞧你了。”
张无忌带着圣僧喜欢吃的五色素羹,那香味不得不让圣僧睁开眼。
那食盒盖儿尚未揭开,一股极为熟悉的、以豆腐、竹荪、松蕈等素物熬炖而成的清鲜之香,便似长了翅膀的小虫,顽固地直往人鼻孔里钻。
躺椅上那慵懒的圣僧的鼻子极其夸张地嗅了两下,那半睡半醒的眼睛倏地睁开,惊喜喊道:“五色素羹!”
见是张无忌二人,也不客气,直接起身取了那食盒,大快朵颐起来。
二人也不阻拦,静静地望着圣僧风卷残云吃完五色素羹。
须臾,素羹见底。
圣僧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惬意地躺了回去,竹椅“吱呀”轻响,开始了慢悠悠的摇晃。他半眯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这一对璧人,像是看穿了今日非比寻常的寒暄来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两个娃娃找我何事?”
“圣僧,逍遥王返回中原了。”
赵敏的话,让吱吱呀呀的摇椅声,蓦然定住。
刹那静得只有山风穿过草叶的簌簌轻响,几只小雀儿与花斑狸猫似被无形气势所慑,倏地扑棱棱振翅高飞而去或是逃似地溜走。
圣僧深深叹了口气,“他回来了啊……”
他并未立刻起身询问,只是那半眯着的眼睛彻底睁开,不再是方才松垮惫怠的模样,眸中浑浊回忆过往,又推算往后之事。
半晌后,凝滞的空气才重新流动。
他开口询问,嗓音低沉了许多:“逍遥王的神功练到如何?”
他知道躲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到了要了结的地步。
张无忌便把如今了解到逍遥王的武功路数都一一告知,圣僧听完后,感叹一声,“造化弄人啊!不曾想,分隔数十年,他终究,还是走到了我三人最前方”
张无忌静待圣僧消化完逍遥王归来的消息,才上前一步,神情郑重地抱拳:“圣僧,晚辈此番前来,另有一桩武学上的大疑难,非请圣僧指点迷津不可。”
“哦?那套‘名剑八式’又有进境了?” 圣僧微微眯起眼,他能瞧出张无忌那身上的剑意已经比他那老友高了不少。
“是的,晚辈苦思许久,踏遍南北论剑问道(神雕世界的张无忌),这第九式……迟迟难定其形。心中虽有两条路子,却如同站在万丈悬索桥两头,进退维谷,不知哪条道才是前进方向。”
圣僧来了兴趣,枯瘦的手指向他点了点,示意说下去。
“这第一条路,” 张无忌竖起一根手指,眼中锋芒毕露,周身剑气隐然激荡,“晚辈唤它作‘千里追魂’!此路要诀,在于‘气机感应’四字!”
他指尖凝出寸许气芒,如针尖破空:“遥遥感知强敌的气血与精神,心念所至,仿佛为其神魂打上一枚无形烙印。晚辈再使出全力一剑,纵然他身法如鬼魅,逃到天涯海角……”
张无忌手腕猛地一挥!
嗤——!
一道尖锐到几乎刺穿耳膜的白色剑气从他指端瞬间飙射而出,直掠十丈外崖边一块顽石!
喀嚓一声巨响!
那顽石坚硬处竟被这道锐不可当的凝练剑气硬生生洞穿一个洞口,更有些小碎石掉落下山间。
“亦无法躲过晚辈这一剑。”张无忌收指,额角渗出细汗,这仅仅一道剑气耗费亦巨大。
“但此招太过‘刚绝’!须臾间全力爆发,不留半分转圜之余地。若对方功力更深、反应绝快、或以奇门秘术干扰我心神感应……”
言下之意,此路剑法完全对逍遥王没有任何作用。
“唔……” 圣僧捻动着长长的白须,眼中若有所思。
张无忌缓了口气,脸上那股决绝的锋芒散去,换上一股沉静如渊的圆融之气:“这第二条路……”
他又伸出一指,手臂微缓地在身前缓缓划过一道大圆手势,如同搅动流泉。
“晚辈称之为‘周转不止’。”
他的气息也随着动作变得绵长悠远:“此法不同前者的势如霹雳。关键在于一个‘卸’字和一个‘引’字。运转之时,如同布下层层叠叠的无形水幕,包裹住对手,永不停歇。”
说话间,一股柔和但沛然莫御的剑意扩散开来。
旁边的赵敏只觉得身遭气流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脚下落叶打着旋儿飞舞。张无忌自身真元如长江大河,浩浩荡荡却又极其内敛平稳地运转。
他接着道:“不求一剑毙敌。而是将我浑厚无极的内息如同织网,巧妙散入剑势运转的周天脉络之中。当强敌那毁天灭地般的力量攻来——若它如雷霆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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