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内。
澄空盯着张无忌手中那几枚寒光闪闪的细长银针,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咽了咽口水,“不行!这针扎进脑袋肯定会出事?我觉得我肯定没病……”
张君宝乐呵呵地把想溜走的澄空按在蒲团上坐好,“大师,你可是输了,得愿赌服输。”
澄空闻言瞪着张君宝,恼道:“你一定作弊了,否则我的飞龙将军怎么可能输。”
张君宝叫屈:“我可没有,刚刚斗蟋蟀,你可全程看着,我都没有与它们交流。”
为了能让澄空对听话,接受针灸治疗,张君宝说与他斗蟋蟀,他输了就得乖乖接受治疗。
当然,张君宝是用了作弊手段,让他的兄弟——鹧鸪仔发出声音,让“飞龙将军”输给他的“大霸王”。
“你……”澄空刚一张嘴,就感觉到头部有刺痛感传来,是趁他分神之际,出手如电,一枚细若毫芒的银针插入他的太阳穴位上。
接着,又是几针插入不同的穴位上。
澄空浑身一个激灵,仿佛中了定身咒,鼓噪之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坐着,眼神兀地失去焦聚,变得茫然空洞。
“继风,大师他不会有事吧?”张君宝关心问着。
张无忌面色沉静如水,示意张君宝噤声。
只见他两指如拈花般捏住针尾,凝神屏气,那手指细腻灵动,既不提插,只作极其细微的捻转。
捻转过后,张无忌静静地看着澄空的脸色变化,等了好一会儿,澄空的面色稳定下来,他才开始进行第二步。
九阳真气,沿着银针悄然渡入脑络深处,真气所过,并非蛮横冲撞,而是如春溪化冰,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唤醒着某些被厚尘与寒冰深埋沉寂的路径与窍穴。
这一步需要极为小心细致,饶是张无忌曾帮好几名病人做过同类似的治疗,如今也是额头开始冒汗。
而澄空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了一些片段,这些片段断断续续的,有练武的画面,有与他人笑闹的场景,有与敌人厮杀的场景……
这些景象、这些面孔,陌生却又勾动着心底最深处的悸动。
他蓦然睁开眼,发觉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藏经阁内昏黄烛火映着张君宝关切的脸庞。
“大师,你感觉如何?”。
澄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缓缓转头看向张无忌,“贫僧脑里怎会多出那么多景象?”
“那可能是你可能遗忘的事情,还需施针一两回,或能彻底寻回记忆,但但也或许,只须片刻,你就自动记起。”
澄空默然不语,此刻的他,眉宇间多了沧桑郁结的迷惘。
“我上二楼歇息。君宝,无需喊我吃食。”澄空起身,直往二楼去,他需要静一静。
“大师……”
“君宝,让大师静一静吧。”张无忌拦着张君宝道。
夜,微凉。
睡梦中的澄空只听到马蹄轰鸣声与金铁交鸣声,仿佛置身于战场内,眼前到处都是人,鼻子还传来了血液味。
“呜…哇啊……”
怀里传来震动!
低下头,他看到自己怀里有一个婴儿,更糟糕的是,这个婴儿被插了一箭,不住地哭着。
“我一定得带着小娃娃杀出重围,就算舍了我的命!”澄空心底传来意识深处似有悲声怒吼。
他横枪跃马,选定一处薄弱的阵脚,当即横枪跃马往那边冲去,他手中长枪化作夺命银芒!每一式都裹挟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与泼天杀意!鲜血在眼前飚飞!四周的敌人一个个倒下往后!
这血海厮杀之景,陡然挤破了意识的藩篱——
“杀!!!”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骤然撕裂藏经阁二楼的沉寂!
惊醒了也睡在二楼的张君宝。
接着,他就看到澄空双目尽赤,布满蜿蜒血丝!早已状若疯虎!他口中嗬嗬作响,狂乱挥舞的双掌竟带起沉猛呼啸!
四周的书架都被打断,武功秘籍都散落一地。
“大师!”张君宝急声大喝,试图唤醒澄空。
这声音非但未能平复澄空狂态,反倒引起澄空注意!他蓦地扭过头,充血瞳孔死死锁定张君宝,口中迸出裹着粘稠恨意的嘶嚎:“金狗!纳命来——!”
暴风骤雨般的攻势,裹挟着摧山倒岳的杀意,瞬间笼罩了张君宝周身要害!每一拳一脚,皆是久经沙场淬炼出的绝命杀招,再无半分佛门祥和,招招取命!
“大师,冷静下来,我是君宝啊!不是金人!”
张君宝叫喊着,闪转腾挪,狭窄空间避无可避,只听“砰”一声闷响!他就被打中一拳,让他气血翻涌,连退数步才卸去力道。
情知这阁楼之上绝难制服他!更怕毁了珍藏,便足尖一点,撞破那刚修好的窗棂而下,杀红眼的澄空当即追上。
二人到了地面,张君宝有了施展的空间,当即使出五伏罗汉拳里的擒拿技,打算把澄空控制下来。
但澄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擒下的。
澄空虽神志不清,但那战场上以万人生死淬炼出的反应本能尚在!手腕猛地一旋一抖,筋肉虬结如蟒蛇蜕皮,一股至刚至简的旋转内力骤然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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