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把赵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想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红烧肉。厨房的灯是声控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灯就亮了起来。餐桌上放着一个砂锅,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旁边还有一个碗,里面盛着半碗米饭。
他打开砂锅,一股浓郁的红烧肉香味扑面而来,比白天闻到的还要香。砂锅里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色泽红亮,肥瘦相间,肉汁浓稠地裹在每一块肉上。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软糯香甜,肥而不腻,和他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知道,这是妈妈特意给他留的。白天他和爸妈聊天聊到很晚,妈妈肯定是等他睡熟了,又起来把红烧肉热了一遍,放在餐桌上,怕他晚上饿了想吃。他端起碗,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浇上浓稠的肉汁,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滴在碗里,和肉汁混在一起。他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她夹肉的样子,想起妈妈感冒发烧还坚持给他炖红烧肉的样子,想起妈妈寄快递给他送红烧肉的样子。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放映,让他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这时,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妈妈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揉着眼睛说“是不是饿了?我就知道你晚上会想吃”。赵磊抬起头,看到妈妈眼角的皱纹,心里一阵发酸:“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妈妈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给她递了一张纸巾:“老了,觉少。听到厨房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看着赵磊吃红烧肉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小时候就爱吃这个,每次都要吃两大碗。”
“妈,你做的红烧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赵磊一边吃,一边说。
妈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外面的山珍海味比这好吃多了。”
“不一样,”赵磊摇摇头,“外面的再好吃,也没有妈妈的味道。”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妈妈,“妈,我决定了,毕业后就回家乡发展。咱们这里正在建工业园区,需要大量的机械人才,我想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
妈妈愣住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真的吗?你不是一直想留在大城市吗?”
“以前是想留在大城市闯一闯,可现在觉得,家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赵磊握住妈妈的手,“我不想再和你们分开了,我想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红烧肉。”
妈妈的眼泪流了下来,却笑着说“好,好,回来好”。这时,爸爸也醒了,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他们母子俩,笑着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会想通”。他走到赵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好,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赵磊看着爸妈的笑容,心里充满了坚定。他知道,无论他走多远,飞多高,这个飘着红烧肉香味的家,永远是他的归宿。而爸妈的爱,就像这碗红烧肉一样,温暖醇厚,永远是他前进的动力。
他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地吃着红烧肉,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一家三口的身上,温暖而幸福。他知道,从明天起,他的人生将开启新的篇章,而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到家里的红烧肉,想到爸妈的爱,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挑战。
吃完最后一口肉,浓郁的肉汁在舌尖久久不散,赵磊放下筷子,满足地舒了口气。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空碗和沉甸甸的砂锅,径直走向厨房。自来水“哗啦啦”地流出来,带着一丝清凉,他先把碗里的残汁倒进泔水桶,然后挤了些洗洁精在海绵上,仔细地擦拭着碗壁。砂锅的内壁沾着厚厚的肉汁,需要用温水慢慢泡软才能洗干净,他特意调了水温,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贝。
妈妈站在厨房门口,双手交叠放在围裙上,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眼角的皱纹因为这笑容而显得格外温柔。她看着儿子熟练地洗碗,手指在碗碟间灵活地穿梭,想起小时候赵磊连自己的筷子都摆不整齐,如今却已经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心里既欣慰又感慨。“慢点洗,别着急,锅里还有热水,不够了就添。”妈妈轻声说道,生怕打扰到专注的儿子。
“知道了妈。”赵磊头也不抬地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知道妈妈此刻的心情,就像每次他取得一点成绩时一样,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谁都高兴。泡沫在温水里泛起一层又一层,映着厨房暖黄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赵磊一边洗,一边回想着刚才红烧肉的味道,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家的味道,无论他走多远,都始终牵挂着。
爸爸则坐在客厅里,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视。遥控器在他手里按来按去,很快就调到了体育频道——正在重播赵磊参加的全国机械创新设计大赛决赛。虽然这个节目他已经陪着老伴看过不下五遍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他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口里面的热茶,脸上的神情既专注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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