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春节前夕,永川市的工作告一段落。林枫难得有了几天假期,正准备回青泉县过年,却接到沈清云的电话。
今年春节我父亲要去北京开会,我一个人在省城过年。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林枫听出了一丝落寞。
要不...你跟我回青泉过年?话一出口,林枫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个邀请似乎太唐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沈清云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啊。
腊月二十八,林枫开车接上沈清云,驶向青泉。车上,两人都有些拘谨。
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比较简陋。林枫提前打着预防针。
我父亲也是工人出身。沈清云微笑着说,我小时候住在机械厂的家属院里,最喜欢闻机油的味道。
这话让林枫放松了不少。
车子驶进农机厂家属院,林枫远远就看见父母都站在楼下等候。林母特意穿了件新衣服,林父虽然故作镇定,但不停张望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期待。
爸,妈,这是清云。
叔叔阿姨好。沈清云递上准备好的礼物,听说叔叔喜欢喝茶,这是朋友从武夷山带的岩茶。
林母接过礼物,拉着沈清云的手: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快上楼,外面冷。
走进林家简朴的客厅,沈清云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很自然地坐在旧沙发上,夸赞窗台上的几盆花养得好。
这都是你阿姨瞎摆弄的。林父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带着笑意。
林母在厨房忙活,沈清云主动去帮忙。起初林母还推辞,但见沈清云切菜手法娴熟,不禁惊讶:你这孩子,还会做饭?
在国外读书时学会的。沈清云笑着说,那时候最想念的就是家乡菜。
晚饭时,沈清云对林母的拿手菜赞不绝口,还虚心请教做法。林母高兴得合不拢嘴,把压箱底的烹饪秘诀都说了出来。
饭后,林枫陪父亲下象棋,沈清云就在一旁观战,偶尔还能支上两招。
丫头也懂象棋?林父很意外。
小时候跟我爷爷学过一点。沈清云谦虚地说。
这一晚,林家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二天是除夕,沈清云跟着林母一起去菜市场采购年货。在市场里,她不仅会讨价还价,还能认出各种野菜,让林母刮目相看。
这姑娘,一点都不娇气。林母私下对林枫说。
贴春联时,沈清云主动帮忙扶梯子,递胶带。林枫在梯子上贴春联,她在下面指挥:左边再高一点...好了,正好。
邻居们听说林枫带了女朋友回来,都找借口来串门。见到沈清云落落大方地招呼客人,给大家倒茶递瓜子,都在背后竖起大拇指。
老林家的儿子真有本事,找了这么个好姑娘。
年夜饭格外丰盛。沈清云特意做了个拿手的清蒸鱼,寓意年年有余。吃饭时,她给二老敬酒,祝福语说得真挚动人。
叔叔阿姨,感谢你们的款待。这是我过得最温暖的一个春节。
林母眼眶湿润:好孩子,以后常来。
看春节联欢晚会时,沈清云陪林母聊着家常,还能跟着小品里的笑点开怀大笑,完全没有距离感。
午夜钟声敲响时,窗外烟花绚烂。林枫和沈清云站在阳台上,看着满天绽放的烟花。
谢谢你。林枫轻声说。
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父母这么开心。
沈清云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让我感受到这么温暖的家庭氛围。
大年初一,林枫带着沈清云在青泉县城里转转。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林枫指着一些地方讲述童年的趣事。
在母校青泉一中门口,沈清云说:你就是从这儿走出去的?
是啊。林枫感慨,那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大学,走出这个小县城。
现在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很踏实。林枫看着母校的校门,这里是我的根。
这时,他们偶遇了陈婷的母亲。对方看到林枫和沈清云,明显愣了一下,勉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
沈清云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林枫点点头,握住了她的手。
在青泉的这几天,沈清云完全融入了林枫的家庭。她会陪林母逛早市,陪林父下棋,还能跟来拜年的亲戚们聊得热火朝天。
临行前,林母把林枫叫到一边,塞给他一个玉镯:这是你奶奶传下来的,给清云。
妈,这太贵重了...
听妈的。林母拍拍儿子的手,这姑娘很好,你要珍惜。
回永川的路上,沈清云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说:你父母真好。
他们很喜欢你。
我知道。沈清云微笑,那个玉镯,我会好好珍藏。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林枫的心中充满了温暖。这一次带沈清云回家,不仅让父母安心,也让他更加确信,这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而沈清云也同样在心中确认,这个从县城走出去的男人,有着最珍贵的品质——不忘本心,不负真情。这比任何家世背景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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