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杨家老宅表面依旧平静,但暗地里关于杨璟渊的议论却从未停歇。阴魂涧独自归来且修为明显精进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不断扩散。
杨璟渊对此充耳不闻,他将自己关在小院中,足不出户。一方面是为了巩固修为,消化阴魂涧之行的收获;另一方面,则是那日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和韫明显虚弱下去的气息,让他心中难以安宁。
他尝试过几次通过契约联系韫,得到的回应都极其简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知道,那次连续动用力量,尤其是最后净化那黑衣魂灵,对韫的消耗远超想象。而泄露的记忆,更说明其魂体状态可能并不稳定。
这种认知让杨璟渊感到一阵焦灼。
他迫切地需要寻找更多能滋养魂体的天材地宝,或是探寻能帮助韫稳定恢复的方法。
这日清晨,他结束修炼,正准备再去家族藏书阁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一些关于古老魂修或者滋养魂体的偏门记载,院门却被敲响了。
来的是三长老杨玄礼身边的那位仆役。
“璟渊少爷,”仆役态度比上次更为恭敬,“三长老请您过去一叙。”
又是因为阴魂涧之事?杨璟渊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点头道:“好。”
再次踏入三长老清幽的院落,书房内檀香依旧。杨玄礼依旧坐在那张太师椅上,只是今日,他手中并未把玩核桃,而是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
“弟子杨璟渊,拜见三长老。”杨璟渊依礼问候。
杨玄礼放下书卷,抬眸看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上次更长,那审视的意味也更为明显。
“不必多礼,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待杨璟渊坐下后,缓缓开口道,“听闻你前几日,独自去了阴魂涧,并且安然归来?”
果然是为了此事。杨璟渊心中早有腹稿,恭敬答道:“回三长老,弟子确实去了。侥幸在其中找到几株阴凝草,便立刻退出,未敢深入。”
“阴凝草?”杨玄礼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那东西通常生长在阴气节点附近,常有强大鬼物盘踞。你能采到,看来此行并非侥幸二字可以概括。”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杨璟渊垂下眼帘,避重就轻:“弟子不敢隐瞒,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幸得之前有所准备,凭借符箓和身法周旋,方才脱身。”
“哦?是吗?”杨玄礼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敲击着椅背,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据老夫所知,阴魂涧深处,近日似有异动,连一些常在边缘活动的散修都避之不及。你能在其中采得阴凝草并全身而退,这份实力和运气,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电,直射杨璟渊:“璟渊,你老实告诉老夫,你近日修为突飞猛进,是否与你所得的那枚古玉有关?”
古玉?他指的是青铜剑璏?杨璟渊心中剧震,没想到三长老竟然注意到了这个!是了,家族小比时他贴身佩戴,或许被有心人看去,禀报了上去。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抬起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疑惑:“古玉?三长老是指弟子随身佩戴的那枚家传旧物吗?那只是弟子母亲所赠,寄托思念之物,并无甚奇异之处。弟子修为有所进益,实是近来勤修不辍,偶有所悟所致。”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神情恳切,倒让人一时难以分辨。
杨玄礼盯着他看了半晌,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杨璟渊努力维持着镇定,任由他打量。
许久,杨玄礼才缓缓收回目光,脸上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重新拿起那卷古籍,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既是家传之物,便好生收着吧。勤修苦练是好事,但切记,修行之道,需根基稳固,循序渐进,莫要贪图捷径,误入歧途。”
这话似是告诫,又似是提醒。
“弟子谨记三长老教诲。”杨璟渊恭敬应道。
“嗯,去吧。”杨玄礼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杨璟渊起身,行礼告退。直到走出院落,背后才惊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三长老的试探,远比上次更加直接和尖锐。他显然已经将怀疑的重点,放在了那枚青铜剑璏之上。
“看来,日后需更加小心了。”他在心中暗道。
“无妨。”韫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冷意,“区区一个行将就木的筑基修士,还看不穿吾之根底。他若识趣便罢,若有不轨,哼。”
听到韫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那份睥睨的自信,杨璟渊心中稍安。但他也更加确定,必须尽快找到帮助韫恢复的方法。
他没有再去藏书阁,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关上门,他立刻拿出那几株阴凝草,询问道:“韫,这些阴凝草,该如何使用才能对你有益?”
剑璏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回应:“以汝之灵力,引导其中纯净阴气,缓缓渡入剑璏即可。每次不可过多,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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