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求个公道...”乔氏忽然轻笑一声,腕间玉镯撞出冰凉的脆响。
“好得很。”她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凤眸微挑,“本夫人今日倒要看看,你们能编排出什么新鲜花样。”
话音未落,柳氏已掐诀引灵。只见三道流光掠出,裹挟着几片焦黑布料悬在众人眼前。
那布料边缘还跃动着未散的灵焰,在空气中灼出细小的波纹。
“诸位可要看仔细了——”
柳氏指尖轻点,布料上顿时浮现出淡金色纹路,“这布料,还有上面的符纹,想必诸位都不陌生吧?”
她刻意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乔氏妆容精致的面庞:
“这些碎片可是从爆炸中心寻得的。也不知里头裹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将我曜灵轩前院炸得片瓦不留!”
最后半句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明若泠暗暗吩咐:“雪球,速验。
识海里立即响起雪球清脆的声音:
「主人,经三重扫描确认,此乃东院特供的灵羽裳。布料中掺有云梦泽独有的冰蚕丝,日光下会泛出孔雀翎般的虹彩。」
继而又继续开口:「这符纹的灵气走向...倒像是主人娘亲的手笔。…………」
明若泠心头骤然一紧。原主的衣物向来由乔氏亲手置办,从面料到防御符纹皆含其独门灵气印记。
自穿越以来,除初期穿过乔氏之前准备的衣裳,后期全靠霓裳幻化诀幻化衣物,而这几片焦布从符纹痕迹判断,怕是早在自己苏醒前便落入明璐瑶之手。原主衣裳繁多,少一两件根本无从察觉。
“小姐,这布料……”
云霜突然轻扯她袖口,目露忧色。明若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静观其变。毕竟乔氏尚在,轮不到自己出头。
此时乔氏已冷笑出声:“二弟妹的意思是,东院特供的灵羽裳包裹着带有杀伤力的东西,在你院里化作焦布,却无人察觉爆破动静?莫非西院防御形同虚设?”
她与明敬交换了个讥诮的眼神,“还是说我东院人竟能在你这西院,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柳氏抱臂反驳:
“这什么灵羽裳西院从未见过!再说家主夫人想做什么岂非易如反掌?”
明璐瑶适时补刀:
“瑶儿记得,这符纹确是大伯母独门技法……”
“哦?”
乔氏指尖青光流转,三道符纹如游龙般覆上碎布,十息间便将残缺纹路补全,这是她独创的灵纹补天诀。
她振袖冷笑:“二弟妹与璐瑶侄女莫非想说,本夫人需用防御符裙......”
乔氏上下打量了柳氏不服气的样子,才继续开口:“来暗算个融灵境都未突破的内宅妇人,以及凝核小儿?”
明璐瑶面色一僵,说她凝核小儿,也不看看明若泠那样!
明若泠在门外掩袖偷笑,娘亲的攻击力她是认可的。
补全的符纹泛着清冽灵光,赫然是纯粹的防御符箓。
乔氏睨着面色骤变的柳氏:
“这灵羽裳,弟妹从没有碰过,本夫人不怪你,加了防御符箓的更是连颗爆破丹都会弹走,倒能栽赃我东院手段拙劣至此?”
柳氏梗着脖子道:
“我怎知这布料从何而来?横竖是在我院里挖出来的!”
她脖颈青筋微突,活像只被掐住嗓子的鹅,“我也在追查真相,大嫂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心虚?”
母女二人默契配合,明璐瑶柔声补充,眼尾却瞟向祖父:“伯母,西院若再生事端,祖父定会忧心...毕竟我们同住明府。”
她深知祖父重视家族和睦,这番话既能缓和气氛,又能在长辈心中博得好感。
明敬在一旁悄悄从芥子袋取出两张简朴座椅,虽远不及明正霄的华贵,仍殷勤摆在乔氏身后。
他揽过夫人肩膀低语:“夫人消消气,若渴了随时吩咐为夫。”
此刻他宁可沉默,也不敢打扰妻子发挥,雅月若因此事受挫,倒霉的可是他自己。
乔氏对剑拔弩张的氛围视若无睹,顺着明敬的搀扶落座。而始终沉默的明正霄忽然抬手,两盏白玉茶盏凭空浮现,稳稳落在明敬夫妇面前。二人也不推辞,坦然执盏饮茶。
乔氏心下了然:父亲这是要她自行处置,最终再由他定夺。
明璐瑶见乔氏不搭理她,又瞧见这一幕暗自咬牙。这老狐狸竟如此拿乔!
她们母女尚跪地哭诉,他却只顾给大伯夫妇奉茶,半句公道话都不肯说。
莫非今日算计有误?但箭已离弦,她只得按捺焦躁,静观其变。横竖还有后招,且看这潭水能浑到什么地步。
一旁角落里的明文轩指节发白,几乎要将袖中的折扇捏碎。
自被唤来西院起,母亲与妹妹便将他隔绝在外,两母女闭门密谈许久,直到周伯通报祖父母归来。
此刻听着柳氏哭诉,他心底发冷:东院怎会蠢到留下把柄?可当西院众人齐跪求祖父主持公道时,他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祖父素来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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