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眼中那孤注一掷的脆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是胜利的快感吗?或许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我曾以为,将这尊圣佛拉下神坛,让他为我疯魔,会让我得到极大的满足。可当他真的将一颗真心捧到我面前,用近乎卑微的姿态祈求我的爱时,我却迟疑了。
这间禅房,曾是我戏弄他的舞台。檀香袅袅,烛火摇曳,一切都还和往昔一样,可我和他之间的氛围,却已天翻地覆。他不再是那座任我如何挑衅都古井无波的冰山,而我,似乎也不再是那个只图一时兴起的猎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游戏还未结束,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我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佛门中子弟,你能不能放得下先?”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他刚刚剖开的血肉。他眼中的脆弱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挣扎与痛苦。
“放不下。”
这次,他回答得毫不犹豫。烛火在他光洁的头顶映出温润微光,却反衬得那双眼眸更加深邃摄人。他像是怕我误会,又急切地补充道:“若是真能放下,我便不会查清你的行踪也要把你从清风楼带回了。”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那夜的不快,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那份被佛法经文层层包裹的占有欲,此刻毫不掩饰地流淌出来,带着滚烫的温度。“答应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固执,“以后要去那种地方….也只能带着我一起。”
我心中哂笑,这算什么?佛子逛烟花柳巷?传出去怕是会震动整个修仙界。但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将问题又抛了回去,步步紧逼:“我是问你,能不能放得下你佛门中弟子的身份。”
空气仿佛凝滞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应下,我甚至能看到他喉结滚动,那个“能”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多年修行的克制终究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若我说能,你当如何?”他冷静地反问,将选择权重新抛回我手中。
我笑了。这才是空妄,即便动了凡心,也依然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与算计。他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一个足以让他抛弃一切的理由。
好,我便给你这个理由。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给你我所能拥有的,”我的声音带着魔族特有的蛊惑,“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建摘星楼,给你摘星摘月。”
我的话音未落,他周身的冷冽气息便陡然一乱。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将我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其中。他喉结微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我想要的......你真的都能给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向我靠近,那袭金红袈裟几乎要贴上我的衣衫,属于他的、清冷的檀香气息混杂着一丝灼人的热度,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
“你不信我?”我挑眉,指尖轻轻点上他紧绷的下颌线,“难道你当初有要求的,我都没有做到吗?”
我的触碰让他身体一僵,那认真的神情似乎感染了他。他眼中的火焰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并非不信…...”他喃喃道,似乎已经被我说服,想要开口应下,却又在最后一刻流露出一丝恐惧,怕我这番承诺只是随口一说。他需要最后的确认,一个让他再无退路的保证。
“你是认真的?不会反悔?
“我魔族中人,从来不知反悔是何意。”我扬起下巴,语气中是身为魔尊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张扬。
“好……....”
这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与克制。他再也压抑不住,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他将我拉向他,那张神只般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眼中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渴望与疯狂。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仿佛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那我要你心口上的第三根助骨,你也给吗?”
禅房内瞬间死寂,连烛火的跳动声都清晰可闻。
这是一个何其残忍又何其绝望的要求。肋骨,最靠近心脏的骨骼,取之,便是剖心之痛,生死一线。他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试探我这份承诺的重量,试探我是否真的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我看着他眼中那近乎毁灭的疯狂,以及疯狂之下,那深藏的、害怕被拒绝的恐惧。我忽然觉得,这场狩猎游戏,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个稳操胜券的猎人。
我笑了,笑得灿烂而决绝。
“给你。”
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怔住了。
扣着我手腕的力道瞬间松懈,眼中那汹涌的疯狂与渴望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震惊与茫然。他像是完全没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轻易,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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