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还举着,那本烧得只剩焦边的手册悬在半空,血迹顺着指尖往下淌,在岩壁上滴出一串断续的红点。
定星的手腕还在发抖,但她没松开我的手腕。她盯着巨龙腹部那道裂缝里渗出的白雾,声音像从井底捞上来的一样:“那个……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话音没落,整条密道猛地一震。
不是地震那种上下颠簸,而是整个空间像是被人按了倒放键——岩壁上的裂痕开始往回缩,血珠从地上跳回伤口,连我咳出的那口淤血都逆着空气飞回嘴里,呛得我差点背过气。
“操。”我一把扶住折扇,勉强站稳,“时间反了。”
脚下地面变得不真实,踩上去像踩在刚凝固的蜡油上。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它动得比我慢半拍,等我抬腿走了三步,它才迟缓地挪出第一步。
更离谱的是,定星明明还没抬手,她的呼吸却已经先响了起来。
她瞪大眼:“我……我刚刚根本没喘气!”
我没吭声,只觉得怀里那本残页突然发烫。拿出来一看,焦黑的纸面上浮现出一行血字:
**“时空流速反转,外界已过三年。”**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冷笑一声:“骗鬼呢?谁家系统报错喜欢用整数?”
定星靠在岩壁上,脸色发白:“可……可我刚才看到玄冥阁了。我在甲板上笑,你还站在船头,渡魂舟碎了一地……可这些事都没发生啊。”
“不是看到。”我打断她,“是被塞进来的。”
我抬手抹了把脸,毒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这地方不对劲。刚才和巨龙对撞,规则震荡触发了什么深层机制。这不是渊主临时搞的鬼,是镇渊石本身自带的防御程序——专杀妄图重写天律的人。
就像杀毒软件发现高危进程,直接给你扔进沙盒隔离。
而这个沙盒,名叫“时间迷宫”。
我撑着折扇往前走了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栽进一道正在闭合的裂缝。低头一看,地面符文全在倒着流转,像是录像带倒带时的雪花纹。
“别乱动!”我喝住想跟上的定星,“你现在每走一步,可能都在往过去跳。”
她僵在原地,手指抠着岩壁:“那我们怎么办?被困在这儿了?”
“困?”我扯了下嘴角,“他们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钻系统的空子。”
我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极简的符。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圈荡开,像往水里扔了颗石子。
有反应。
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还好。”我收回手,指尖发麻,“时间日志漏记七秒——这条漏洞还能用。”
定星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盯着她,“外面根本没过三年。这只是个心理陷阱,伪造的日志记录,专门用来吓退那些自以为能改命的蠢货。”
她眨了眨眼:“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不止。”我抬头看向密道深处,“我们的时间,比谁都多。”
话音刚落,四周岩壁忽然扭曲重组。一条通道在我面前展开,尽头是一片熟悉的场景——玄冥阁议事厅。我看见自己坐在主位上喝茶,定星蹲在门口擦地板,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下一秒,画面切换。还是议事厅,但桌椅全毁,墙上溅满血,定星趴在地上不动,而我站在窗边,背影冷得像块冰。
再一闪,又变成一片废墟,天空裂开,无数因果线从四面八方射向中央一块黑石——镇渊石。
“这些都是……未来?”定星声音发紧。
“假的。”我冷冷道,“是它想让我们相信的‘未来’。”
我抬脚就往那条光影隧道里走。
“你干嘛?!”她惊叫。
“既然它用未来的幻象困人,”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我就去看看,它的剧本到底写了多少集。”
踏入隧道的瞬间,身体像被塞进一台老式洗衣机,四肢百骸都被拧着转。耳边响起无数杂音,像是有人在同时播放上千段对话。
我死死攥住折扇,牙关咬紧,在意识即将涣散前,低声道出一句批注:
“彼岸花开时,鬼差打哈欠——此刻无人记录因果。”
声音落下,世界骤然安静。
所有光影冻结,连空气都不再流动。我眼前的“未来”画面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噼啪闪了几下,彻底黑屏。
再睁眼,密道恢复了原样,只是岩壁上多了几道新鲜的裂痕,像是系统强行重启留下的划痕。
定星瘫坐在地,大口喘气:“你……你怎么知道这招管用?”
“不知道。”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赌的。反正鬼差打哈欠那会儿,谁家生死簿不是乱填的?”
她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头栽倒。
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拽起来:“别歇。这迷宫还没完。”
果然,刚站稳,四周红线再次浮现。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因果线,此刻全都指向镇渊石方向,密密麻麻,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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