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的指尖已经黑到了手腕,她跪在地上,牙关咬得咯咯响,像是有东西在脑子里凿墙。我一把将她按在青铜柱上,那行“非法访问”的符文还泛着微光,像一层薄冰贴在石面。她身体一震,耳边低语戛然而止。
“别……别松手。”她喘着气,“他还在听。”
我没答话,只把折扇夹进她指缝里。扇骨上的冷笑话微微发烫——《天命漏洞手册》自动翻到一页,写着:“监控系统更新时,临时管理员权限可被劫持”。
机会只有一次。
我撕下这页纸,捏碎扔向空中。青焰一闪,现实仿佛卡顿半拍。就在这瞬息之间,我猛地掀开密室最内侧的石龛盖板。锁链崩断的脆响刺耳得很,一块巴掌大的羊皮卷“嗖”地弹起,悬在半空,边缘烧着幽蓝的火。
“别碰我!你会被抹除!”它尖叫起来,字迹像虫子一样扭动,一个“楚”字刚出口,“口”部就脱落,化成灰飘散。
我眯眼盯着它——材质没错,是三千年前那本《天命簿》的边角料。那时候我亲手把它烧了,没想到还有碎片活着。
“你倒是挺会藏。”我冷笑,“等到现在才冒头,是不是觉得血祭启动了,系统乱了,正好浑水摸鱼?”
残页剧烈抖动:“我不需要你救!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谁读取我就谁承担悖论反噬!你知道‘不存在’有多疼吗?!”
最后一个“吗”字掉落,变成烟尘。
我抬手就要去抓。
它立刻释放一股震荡波,直冲识海。左眼琉璃镜“咔”地裂开一道新缝,血从镜框边缘渗出,顺着脸颊滑下来。
我没退,反而笑了:“你说反噬?那你现在说话,不也是在被人读取?你以为你沉默就能活?渊主正在重编天命簿,第一个回收的就是你这种残片——毕竟,你知道太多真相了。”
残页猛地一颤,火焰缩了一圈。
“所以你不是警告我。”我逼近一步,“你是求生。你想活命,就得找个能对抗系统的BUG写代码的人。而三界之内,唯一能让规则打补丁的……是我。”
“你……你怎么知道……”它声音发抖。
“因为你出现得太准了。”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倒计时刚启动,寒星快被控魂,星照镜过载——全系统最脆弱的时候,你跳出来喊一声‘别碰我’。这不是示警,是求救信号。”
残页静了一瞬,突然嘶吼:“快用你的毒血写免死咒!只有BUG写的代码才能绕过审查!否则等渊主完成权限转移,我们都会被格式化!”
寒星这时抬起头,嘴唇发紫:“你……你要割手?”
“不然呢?”我冷笑,“总不能拿眼泪写吧。”
我咬破手掌,将血涂向残页。
刚一接触,整块羊皮“滋”地焦黑一片,“昭”“此”“人”三个字接连湮灭,剩下的文字疯狂蠕动,试图逃回纸里。
“撑住!”寒星强撑起身,抓起星照镜对准残页,“让我来!”
她将手覆在镜面,半妖血脉涌入。镜背星轨缓缓旋转,镜心浮现出一段画面——
一座庄严大殿,香火缭绕。渊主端坐高台,手中骷髅念珠一颗颗亮起,每颗头骨眉心都刻着“孝”字。下方跪着一名白袍长老,面容悲戚,正自剖心口。
画面拉近,那长老的脸竟与毒巢母虫原型一模一样!
只见渊主张口一吸,长老魂魄离体,被吞入腹中。他舔了舔唇,轻声道:“改命者,终为食粮。本座亦是为三界着想。”
紧接着,他手中念珠又多出一颗新的骷髅,眼眶空洞,却隐隐透出不甘。
寒星瞪大眼:“他在吃自己的人?!”
“不止。”我看穿本质,“他在回收所有曾篡改命格的存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漏洞。而他,正把这些漏洞重新打包,做成新天命簿的认证模块。”
残页颤抖着补充:“他不需要推翻旧规则……他要把所有BUG吃掉,让自己变成唯一的合法程序。”
我冷笑:“好家伙,这不是升级,是杀毒软件变病毒。”
寒星忽然皱眉:“等等……如果他是靠吞噬漏洞获得权限……那你岂不是最大的目标?”
我没答。
因为我知道答案。
我不是什么神官转世,也不是叛逃者。我是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异常项。我是天命簿自毁的原因,而不是结果。
残页似乎感应到我的情绪,火焰忽明忽暗,掉了最后一个字:“存”。
现在上面只剩四个歪歪扭扭的字:**楚昭此人,本不**。
它虚弱地飘落,被我一把抄进手里。
“你还剩多少信息?”我问。
“不多了……但我知道……通往十八渊底层的入口……不在祭坛下方……而在……”
话没说完,它突然剧烈抽搐,边缘火焰熄灭大半,陷入沉寂。
寒星伸手探了探:“它……睡着了?”
“不是睡。”我把残页塞进折扇夹层,“是自我保护性休眠。刚才那段影像耗尽了它的能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