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光柱的狂暴能量,如同挣脱囚笼的洪荒巨兽,要将整个兵戈山脉吞噬。凌天面色凝重,蒸汽领域全力收缩,试图构筑堤坝延缓这毁灭的洪流。而东澄虽欲离去,却也在这天地之威前感到自身渺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超越了所有人的理解!
那冲霄的光柱顶端,浩瀚的能量并未散入星空,反而像是撞击到了一面无形无质、横亘于苍穹之上的壁垒。
“嗡——!”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于所有生灵灵魂深处的嗡鸣,席卷天地!光柱的能量猛地向四周铺展开来,如同墨滴在宣纸上晕染,但晕开的,是星辰!
霎时间,整个兵戈山脉上空,白日星现!一片覆盖了整片天空的璀璨星图骤然浮现!其上的星辰并非静止,而是按照某种古老、玄奥、蕴含至理的轨迹缓缓运行,散发出苍茫、威严、至高无上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方圆千里的一切。
“圣威!是圣威!”
岩洞之中,欧阳轩第一个失声惊呼,他脸色煞白,身体因极致的敬畏与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要跪伏下去。他博览群书,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景象意味着什么。
“五……五圣人……” 雨沫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低等生命面对神明时本能的恐惧与臣服。她手中的长弓早已垂下,猎手的骄傲在这覆盖天地的威压面前荡然无存。
诺尔独眼圆睁,浑身肌肉紧绷如铁,他毕生追求的刚猛力量,在这股仿佛代表着宇宙本身规则的威严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微不足道。他咬紧牙关,硬扛着那源自生命层次的碾压感,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既是抵抗,也是绝望。
龙啸天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胸口的玉佩灼热到滚烫,但与以往不同,这次并非共鸣,而是一种近乎“哀鸣”的震颤,仿佛臣子见到了君王。他抬头望着那取代了天空的星图,脑海中一片空白。爷爷故事里云端之上的人物,统治整个大陆的至高存在,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五圣人!
并非只是一个名号,而是真正能改天换地、让法则俯首的无上存在!他们的威严,仅仅是气息的流露,便足以让破虚境强者止步,让天地万物臣服!
战场中心,变化骤生。
那原本狂暴肆虐的遗迹能量,在这星图出现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大手轻轻抚过。躁动之势骤然减缓,虽未彻底平息,却被一股更加宏大、更加根本的力量禁锢、安抚了下来。
正准备全力镇压遗迹的凌天,身形猛地一滞。他周身沸腾的蒸汽瞬间收敛,那代表镇世军最高战力之一的破虚境强者,此刻毫不犹豫地收敛了所有气息,微微躬身,面向星图,姿态充满了无比的敬畏与虔诚。在他心中,圣人便是秩序的化身,是这片天地的基石,不容丝毫亵渎。
而欲要离去的东澄,眉头紧紧锁起。他感受到的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更为纯粹的、源自天地法则本身的排斥力。在这星图之下,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不该存在于这片天地的“异数”,连调动周身的天地灵气都变得异常艰涩,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他周身原本因战斗而破碎的虚空,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绝对力量,强行抚平、修复。
一个平和、古老,仿佛由无数星辰共鸣发出的声音,直接在虚空之中响起,分不清来源,却清晰地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回荡,如同天宪:
“此地,乃万古星脉之节点,非汝等争雄之所。”
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仿佛在陈述一条宇宙的基本定律。
“东澄,退去。”
没有威胁,没有劝诫,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却仿佛引动了此方天地的根本规则。东澄周身的空间波动加剧,那股排斥感愈发强烈,几乎要将他从这片空间“挤”出去。
东澄抬起头,独眼之中闪烁着极度复杂的光芒,有凝重,有忌惮,但更深处,却是一丝不甘与嘲讽。他深知,这并非曜圣穆炎的真身降临,更像是一道预先布设在此地、被遗迹能量意外激活的守护意志,或是一道跨越无尽空间投送而来的圣念投影。这道投影拥有圣境的威压和调动此地星脉的权限,足以震慑和压制,但缺乏主动出击、镇杀破虚境强者的绝对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抗衡着天地间的排斥力,声音依旧带着葬星者的冷傲:“穆炎,仅凭一道投影,便想让我葬星者止步么?”
那星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无波无澜,却带着洞悉万古的深邃:“星轨已定,因果自偿。此间事,尚未了结。”
这句话意味深长,如同神谕,不仅是对东澄的回应,也仿佛昭示着遗迹异变和在场所有人的命运,都已落入这浩瀚星图的推演之中。
东澄冷哼一声,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他深深看了一眼那覆盖天穹的星图,目光似乎穿透虚空,扫过下方的凌天和龙啸天等人藏身的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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