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被他逼得退了一步,脸色更难看了,他挥了挥手,几个身材魁梧的伙计立刻围了上来,都是绸缎庄的打手,手里还拿着绑广告布的麻绳,虎视眈眈地看着路智。
“路公子,我劝你别不识抬举。”孙富的声音带着威胁,“今天这布置,已经定了,改不了。你要是再在这里闹事,耽误了活动,我可就按合作协议办事,不仅要收回所有资金,还要你赔偿我的损失。”
一个打手伸手推了路智一把,力道很大,路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了旁边的广告布架,木架“嘎吱”响了一声,差点倒下来。“小子,识相点就滚开,别耽误孙会长的事!”打手恶狠狠地说,手里的麻绳甩得“啪啪”响。
路智站稳身子,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些打手,身上还有旧伤,但他不能退。他看着被风吹得卷边的琴谱,看着沾了茶渍的古籍展架,看着张师傅愧疚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文化区就这么被糟蹋了。
“我不滚。”路智的声音很坚定,他走到被挤到角落的棋桌前,伸手擦掉桌面上的灰尘,“今天这文化区,必须按之前商定的布置。你要是不拆这些广告布,我就不开始活动——就算赔偿损失,我也认了。”
孙富没想到路智这么硬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好啊,你不开始活动,我看你怎么跟那些来参加活动的百姓交代!你以为他们是来听你讲文化的?他们是来占便宜的,是来买便宜布、喝免费茶的!你不开始活动,他们第一个饶不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广场入口处就传来了喧闹声——民众开始入场了。
第一批来的是几个早起的老人,都是之前在琴棋巷活动时来过的,手里还拿着上次领的手抄棋谱。为首的是李大爷,头发花白,拄着根枣木拐杖,一进广场就皱起了眉头:“这是咋回事?咋满场都是广告布?上次那个琴艺区呢?我还想带着小孙子来学认琴谱呢!”
跟着进来的是卖糖葫芦的小贩,推着车,车杆上插满了糖葫芦,红通通的,在晨光里很显眼。他看到被挤到厕所旁边的琴谱架,愣了一下:“路公子,这琴谱架咋挪这儿了?昨天我还跟我家小子说,今天来听《梅花三弄》呢!”
越来越多的民众涌进来,广场很快就热闹起来,可热闹里带着不满。有人指着广告布抱怨:“这是文化活动还是商家甩卖啊?我昨天看宣传稿说有古琴表演,在哪儿呢?”有人走到古籍展架前,看到沾了茶渍的玻璃罩,摇着头说:“这也太不讲究了,好好的古籍,怎么放这么个地方?”
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就是上次在巷口问琴谱的那个,拉着妈妈的手,四处张望:“妈妈,琴谱呢?路哥哥说今天教我认音符的,怎么没看到琴桌啊?”小姑娘的妈妈皱着眉,安慰她说:“可能是还没摆好,咱们再等等。”可眼里的失望,却藏不住。
孙富看着民众的反应,脸色有些难看,他凑到路智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看,民众都不满了,你要是再不开始活动,后果你自己承担。赶紧让你的人把文化区的东西摆好,别耽误了我的广告宣传。”
路智却没动,他走到广场中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民众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不满,有疑惑,也有期待。路智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地说:“各位乡亲,实在对不起,今天的场地布置出了点问题,让大家失望了。但请大家相信我,琴艺表演、棋艺复盘、古籍讲解,这些环节一个都不会少。只是现在文化区被广告布占了,我需要点时间,把属于文化的地方抢回来。”
他转身看着孙富,眼神坚定:“孙会长,要么你拆了侵占文化区的广告布,按之前的约定布置;要么,我就告诉大家,今天的活动因为商家违约,无法进行——你选一个。”
孙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周围民众不满的眼神,又看着路智决绝的样子,心里打起了算盘——要是真把民众惹急了,不仅今天的收益没了,以后商界联盟的名声也会臭了,得不偿失。
“好,我拆。”孙富咬着牙说,却又立刻加了条件,“但入口处的广告布不能动,文化区只能恢复七成,剩下的三成,还要放我的广告。”
“成交。”路智立刻答应——能恢复七成,已经比现在好太多了,他可以再想办法,在剩下的空间里加临时的文化展示。
孙富不情愿地挥了挥手,让伙计们拆广告布。民众见状,爆发出一阵掌声,有人还喊着:“路公子好样的!我们支持你!”小姑娘拉着妈妈的手,高兴地说:“妈妈,路哥哥赢了!我们能看到琴谱了!”
张师傅和王掌柜的工人也赶来帮忙,拆广告布,搬琴桌,搭竹篱笆,忙得热火朝天。路智也亲自上手,帮着抬琴桌,手指被木刺扎破了,流出血来,他随便用布条裹了裹,继续干。柳儿也带着琴坊的学员赶来,她们手里拿着琴谱,帮着把《梅花三弄》《广陵散》的简谱重新挂在琴谱架上,还在旁边摆了几盆腊梅,是琴坊后院种的,开得正艳,给文化区添了几分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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