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站在船头,掌心凝出蓝黄相间的融合雾介,像一张半透明的网似的撒出去,蚀雾兽撞在网上,瞬间就被定住了,灰雾也慢慢消散,没多久就化成了一缕缕灰烟,消失在雾海里。
“没事了,只是低阶蚀雾兽,‘梦者’的融合雾介足够对付。”很快,周叔走回船舱,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也轻松了些,“再撑半个时辰,就能到雾港码头了,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李砚松了口气,又看向窗外,发现雾海里的淡蓝雾霭渐渐变得稀薄,远处隐约能看见一片热闹的景象——有高高低低的雾介建筑,屋顶大多挂着蓝布幡;有往来穿梭的小雾船,船帆上印着不同的图案;还有飘在空中的灯盏,亮着暖黄色的光,像星星落在了雾里。
老墨也看见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是雾港的码头区,里面有清雾堂的分点,谢先生就在那里。”
“谢先生不仅懂雾介,还懂预言残片,说不定能帮你找到更多线索。”
李砚攥紧怀里的预言残片,掌心的蓝雾介轻轻闪着,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雾港,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在这里,他或许能找到父母的线索,能从“启灵”一步步变强,能弄明白自己和这枚碎片的秘密。
雾船的汽笛声在雾港码头荡开最后一圈余响时,李砚跟着老墨踏上了码头的青石板路。
石板路是用整块硬界石铺的,表面被雾海的潮气浸得泛着淡青光泽,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每一步踩上去都能听见“笃”的轻响,不像残梦区的路那样满是碎石子和锈铁钉,走几步就硌得脚底发疼,连鞋底都要时刻担心被扎破。
刚下船,一股混着咸腥与草木香的风就迎面吹过来。
风里的咸腥味带着点现实江潮的湿润,吸进鼻子里凉丝丝的,像含了块冰薄荷;草木香则是从码头两侧的雾介灌木丛里飘来的,那些灌木的叶子是半透明的淡绿色,叶脉里凝着细碎的雾珠,风一吹就簌簌作响,落下的雾粉沾在皮肤上,带着点微痒的暖意。
“这是雾港特有的味道,一半是现实长江码头的江潮气息,一半是梦界原生梦泡里飘出的雾介香。”老墨把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布包带勒出的红痕在粗布短褂下若隐若现,他指了指远处雾里隐约晃动的船影,“等过了辰时,晨雾散些,还能看见现实里的货轮从雾里‘映’过来,像飘在半空的影子,连船身上的‘货轮编号’都能隐约瞧见。”
码头上比残梦区热闹太多,却透着一种奇怪的“规整”——没有残梦区那种抢碎核的混乱,没有此起彼伏的争吵声,每个人都按着看不见的“线”行事,连脚步都透着秩序感。
背着货箱的搬运工们沿着地面上划定的浅蓝雾线走,雾线像细细的丝带,从码头入口一直延伸到仓库方向,颜色淡却清晰,没人敢越线半步;偶尔有人不小心踩偏,雾线就会闪一下淡白的光,像在温和地提醒,那人便赶紧退回线内,连句抱怨都没有。
挑着担子卖雾介糕的小贩,都把担子放在刻着螺旋纹路的石墩上。
石墩是用界石凿的,表面泛着哑光,上面的纹路里缠着淡白雾介,石墩旁飘着一圈半透明的雾气,像在“圈定”专属摊位范围,就算两个摊位离得再近,雾气也不会重叠,更不会有人因为占地盘争执。
连几个追跑打闹的孩子,都绕着那些半透明的泡泡——那些泡泡大小不一,有的像拳头,有的像水桶,里面藏着模糊的旧物件,阳光透过泡泡,在地面上投下彩色的光斑,孩子们只敢远远看着,没人伸手去碰。
“那是雾港的‘原生梦泡’,里面藏着旧时候的东西,碰不得。”老墨眼疾手快拉住差点凑过去的李砚,语气比平时严肃几分,“上次有个外地来的启灵阶,觉得泡泡好玩,伸手戳了一下里面的旧剪刀,结果被剪刀‘映’出的虚影划伤了手,流的血都带着雾味,在清雾堂养了半个月才好,连雾介都凝不出来。”
李砚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盯着那些原生梦泡,心里又好奇又敬畏——有的梦泡里能看见旧茶壶的影子,有的能看见半张木桌,还有的藏着旧书本,页脚都卷了边,像被人翻看过无数次。
“先去‘规则石’那边登记,不然进不了雾港的核心区,连商铺都不让进。”老墨拎着布包,拉着李砚往码头中央走,那里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灰白色石头,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光,像蒙了层薄霜,仔细看能瞧见上面刻着细小的雾介纹路。
规则石周围围了十几个人,都在排队,队伍排得很整齐,没人插队;几个穿青色短衫的清雾堂巡逻队员守在旁边,他们胸前别着银质的雾介徽章,徽章是雾蝶形状的,正耐心指引着下船的人依次上前,动作规范又温和。
巡逻队员的动作很规整,每引导一个人贴完石头,就会用手里的雾介笔在皮质本子上记一笔,本子上的字迹是淡蓝色的,写完会慢慢消失,像怕泄露信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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