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地底那一声闷响和冲天而起的邪气,跟往滚油锅里泼凉水没区别,把议会精心搭起来的戏台子彻底掀了。新皇加冕成了个笑话,二皇子皇甫明顶着没戴稳的皇冠,吓得差点尿裤子,被太监连拖带拽弄回了后宫。文武百官更是作鸟兽散,谁还管什么礼仪规矩,保命要紧。
但议会反应极快。那股邪气爆发得快,消失得也快,像是被强行压了回去。紧接着,皇城就彻底戒严了,九门落锁,许进不许出,街上全是巡逻的兵士和黑袍人,挨家挨户地盘查,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牧渊三人当时想趁乱跟去地宫,但那大祭司和莫无涯等人速度太快,皇宫深处守卫又瞬间森严了数倍,根本找不到机会,只能先行撤离,回到隐秘的落脚点。
接下来两天,皇城就像个巨大的牢笼。议会的搜捕一波紧过一波,到处都能听到砸门声、呵斥声和零星的打斗惨叫。他们显然动了真火,不把捣乱的人揪出来誓不罢休。
“妈的,跟梳虱子似的,这怎么躲?”赵峥听着外面街道上不时传来的动静,烦躁地挠着头。他们藏身的地方是“隐蜂”的一处暗桩,一个看似普通杂货铺的地窖,虽然隐蔽,但也经不起这么严密的搜查。
墨老脸色凝重:“议会这次损失肯定不小,那个‘主上’的苏醒被打断,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牧渊没说话,擦着那把短刀,眼神冷冽。他右眼和龙臂对地底那股邪气的感应还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未完成的仪式有多危险。破坏了一次,但根源还在。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还夹杂着铜锣的哐哐声。
一个扮作伙计的“隐蜂”成员急匆匆钻下地窖,脸色发白,手里拿着一张刚揭下来的告示。
“少主!墨老!赵队!出大事了!你们看这个!”
众人围上去一看,那是一张新鲜出炉的、盖着皇室玉玺和议会诡异符印的联合通缉令!画像上,正是牧渊的容貌,画得惟妙惟肖,尤其突出了那条狰狞的龙臂。旁边罗列的罪名触目惊心:
“钦犯牧渊,乃二十年前谋逆罪臣牧云逍之余孽,身负邪魔之力,穷凶极恶。近日潜入皇城,破坏登基大典,惊扰圣驾,更以妖法撼动皇城地脉,意图颠覆江山,罪不容诛!今特颁此令,凡天衍皇朝子民,见之格杀勿论!取其首级者,赏金百万,封万户侯!窝藏包庇者,同罪,株连九族!”
通缉令的右下角,还用醒目的朱砂写着四个大字:天渊通缉!
“天渊通缉…”墨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议会最高级别的追杀令!意味着不死不休,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无穷无尽地追杀!历史上被列为‘天渊通缉’的,无一善终!”
赵峥一拳砸在土墙上:“这帮杂碎!真他妈狠!百万赏金,万户侯?这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要少主的命啊!”
牧渊看着通缉令上自己的画像,还有那“天渊通缉”四个刺眼的红字,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反而冷笑了一声:“挺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他们了。”
压力?他早就习惯了。从牧家灭门那天起,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这通缉令,不过是把刀磨得更亮了些。
“现在全城都是这玩意儿,咱们寸步难行啊!”赵峥焦急道。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的暗门被轻轻敲响,有节奏的三长两短。是自己人。
伙计上去开门,另一个“隐蜂”探子闪了进来,语气急促:“头儿!外面情况不对!通缉令是贴得到处都是,但…但好像没什么人真的动手抓人!”
“什么意思?”赵峥一愣。
“老百姓们看了告示,都躲着走,私下里却都在议论…”探子压低声音,“说书先生都在茶馆里偷偷讲,牧家当年是被冤枉的,现在少主回来是替天行道!还有人说,那天登基大典上的地动,是老天爷发怒,不让傀儡皇帝上位!”
墨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议会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这通缉令,反而帮我们扬了名。”
牧渊心中微动。他想起这一路走来,北荒那些暗中相助的部落,还有皇城里这些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仇恨的只是议会和少数权贵,这天下,终究还是有心存公道的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坏消息接踵而至。
傍晚时分,又一个探子带回噩耗:城西一处“隐蜂”的秘密联络点被议会发现了!留守的几名兄弟寡不敌众,全部战死!据点被捣毁!
“是‘影蝠’那帮杂种干的!”探子红着眼睛,“他们擅长追踪和暗杀,肯定是嗅到味儿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深夜,地窖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而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某种野兽低沉的喘息声!
“不好!被包围了!”负责警戒的赵峥脸色大变,“是议会的‘嗅魂犬’和‘暗影卫’!他们找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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