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山林遇险,张三金总感觉那逃走的公野猪不会善罢甘休。
他加强了院墙,在院子周围撒了驱兽的草药灰,夜里也更加警惕。
张世信的出现带来了巨大的安全感,但也带来了新的忧虑——如何引导他控制那身恐怖的力量?
这大半个月来,张三金小心翼翼地教他认识事物,教他简单的“能”与“不能”,教他亲近可以信赖的人,却始终不敢让他真正接触重物或进行力量训练。
张世信就像一把未开锋却沉重无比的神兵,懵懂地存在于这个小小的家中。
午后的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只有蝉鸣声嘶力竭。
张三金正用黄泥糊着院墙上一道裂缝,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屋后那片幽暗的山林边缘。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木屑飞溅!
靠近菜园子那一段相对薄弱的竹篱笆,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瞬间被撞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烟尘弥漫中,一个庞大、狰狞、带着冲天怨毒气息的黑影,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轰然闯入小院!
正是那头逃走的公野猪!
它的体型似乎比上次更加庞大,浑身覆盖的钢鬃根根倒竖,如同披着黑色的尖刺铠甲!
最骇人的是它仅剩的那只眼睛——赤红如血,里面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疯狂!
它半边脸上还残留着当年张三金箭矢留下的、深可见骨的狰狞疤痕!
它粗重的喘息喷出灼热腥臭的白气,獠牙上甚至挂着干涸的、不知是何物的暗褐色污迹!
“吼——!!!”
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无尽悲愤与杀意的咆哮,撕裂了午后的宁静!
这声咆哮,只为复仇!
“杏花!世信!快跑!进屋!”
张三金肝胆俱裂,嘶声狂吼!
他几乎是本能地丢下手中的泥铲,反手就去抓靠在墙边的猎叉!
但他的位置离菜地太远!
杏花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她尖叫一声,手中的豆角篮子掉在地上,豆角滚落一地。
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拉蹲在地上的张世信!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野猪的赤红独眼瞬间锁定了菜地边那个让它恨入骨髓的身影——张三金!
它庞大的身躯没有丝毫犹豫,四蹄刨地,溅起漫天泥土草屑,带着摧毁一切的狂暴气势,如同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朝着张三金猛冲过去!
它要将这个毁掉它妻儿的仇人,撞成肉泥!
张三金瞳孔骤缩!
他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过身!
猎叉刚抓到手中,那带着腥风的庞大黑影已经近在咫尺!
那对闪着死亡寒光的獠牙,正对着他的胸膛!
避无可避!他甚至能看清野猪独眼中那毁灭一切的疯狂快意!
“当家的——!”
杏花发出绝望的悲鸣,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张三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瞬间!
一道小小的身影,如同被激怒的幼兽,猛地从杏花脚边窜了出去!
是张世信!
他原本懵懂的眼神,在看到那头恐怖巨兽扑向“爹”的瞬间,被一种原始而纯粹的、保护最重要亲人的暴怒彻底点燃!
他不懂什么是野猪,不懂什么是复仇,他只知道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坏东西”,要伤害他唯一的温暖来源——他的“爹”!
“坏!坏东西!打!打爹!” 张世信口中发出含糊却异常尖锐的怒吼,瘦小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竟然后发先至,在野猪即将撞上张三金的刹那,从侧面猛地扑到了野猪的后半身!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完全是本能!
他伸出两只瘦得能看到骨节的小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地、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野猪粗壮如柱的后腿脚踝上方!
神力爆发!
“嗷——!!!”
野猪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狂嚎!它那足以撞断小树的恐怖冲势,竟然被这双看似脆弱的小手硬生生地、强行刹停!
张三金只觉得一股腥风擦着鼻尖掠过,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
他惊骇地看到,自己儿子那小小的身体,如同钉在地上一般,双脚深深陷入了松软的菜地泥土里!
而那头狂暴的巨兽,后半身竟被张世信死死拖住,前蹄徒劳地在空中刨抓,庞大的身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被悬空定住了一瞬!
时间仿佛凝固了!
张三金、杏花,甚至那头野猪,都被这超越常理的一幕惊呆了!
张世信的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狂暴的怒意和一股蛮荒般的巨力!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坏!打爹!死!”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野猪)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做出了一个让张三金毕生难忘的动作!
只见张世信双臂肌肉贲张(在那瘦小的身躯上显得异常突兀),腰腹猛地一拧,全身的力量如同江河决堤般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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