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仿佛血液都凝固了。这意味着,即使是在虚幻的梦境里,我所遭受的伤害,也会以某种形式,忠实甚至加倍地反馈到他的肉体上?我的潜意识,成了伤害他的工具?
“得……得去看看医生吧?”我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
“嗯,看来必须得去了。”他点点头,眉头紧锁,“感觉像是伤到骨头了。”
他请假去了医院,回来的诊断是软组织严重挫伤,伴有轻微的骨裂,需要静养。我看着他被绷带包裹、需要拄着拐杖的膝盖,内心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淤青和划痕了,这是实实在在的、需要医疗介入的伤害!
笔记本上的记录,变得更加混乱和绝望:
4月18日 凌晨
他膝盖骨裂了。
因为我昨晚做的那个梦。
我在梦里摔了一跤,他在现实里骨裂了。
我是个怪物吗?还是他是怪物?
我不敢睡觉了。我真的不敢了。
下一次做梦,会是什么?会不会是……死亡?
我确实开始害怕睡眠,用大量的咖啡和强迫性的清醒来对抗疲惫。但清醒时的意外,依旧防不胜防。
几天后,我在厨房煮泡面,精神恍惚之下,手背不慎碰到了滚烫的锅沿。“刺啦”一声轻响,一阵尖锐的灼痛传来。我痛呼一声,赶紧用冷水冲洗,手背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鲜明的红色烫痕。
几乎是同时,我听到隔壁林响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我心脏猛地一沉,冲出厨房,推开他的房门(我几乎已经忘了礼貌)。只见他正坐在床上,举着自己的左手手背,对着光仔细看着,脸上同样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左手手背的几乎同一个位置,一道与我手上一模一样的、新鲜的红肿烫痕,正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扬了扬手,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混杂着痛苦和某种诡异了然的表情:“看来……我们连倒霉都要一起了?”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用“不小心”来解释。那道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恐惧,直抵那个我们心照不宣的、恐怖的真相。
我踉跄着退出了他的房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手背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我的大脑,我的神经,我的灵魂。
同步,已经深入骨髓。从物品到行为,从思维到梦境,现在,是实时的、尖锐的肉体疼痛。那道烫痕,就像一道烙印,不仅烫在了我的皮肤上,也烫在了我们之间那种诡异连接上,宣告着“陈见深”与“林响”的边界,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崩塌。
我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是更严重的疾病?还是……当某个致命的念头或者梦境降临在我身上时,他会替我承担死亡的后果?或者……他会因此,而彻底取代我?
客厅里,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声,一声,缓慢而规律,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残酷的同步,敲打着冰冷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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