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一声暴喝,如猛虎出闸,直扑萧知晦而去。
萧知晦本身顶多学些拳脚强身而已,哪是张锦这杀神般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手段更加诡异的丁陌。
丁陌欺身上前,手指连弹,指尖落在萧知晦膝弯、手肘等关节处。
萧知晦身子一瘫,张锦的拳头已如骤风暴雨般落下……
张锦没用兵刃,纯纯的拳拳到肉,脚脚欺身,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在这顿暴打之中。
起初,萧知晦还能哼哼几声,很快,惨叫声就被沉重的拳脚声淹没。
丁陌抱膀旁观,直到萧知晦被揍的鼻青脸肿,出气多进气少,才缓缓开口:
“够了,花郎。再打就真死了。”
张锦最后一脚狠狠踢在萧知晦腰腹,粗粗喘了一口气,这才罢手。
心中的恶气出了大半,看着地上如烂泥般的萧知晦,又想起匣中那张人皮,心中悲愤依旧未平。
丁陌走到奄奄一息的萧知晦身边,蹲下身低声说道:
“想做一枚死棋,搅乱大局?不,我偏要你活着。
让你亲眼看着,看着你的算计如何落空,看着淮南王府如何一步步走向地狱。”
站起身,丁陌对张锦说道:
“捆起来……咱们……送郡公报官……”
萧知晦被五花大绑,如同死狗一样被二人一路拖拽下了楼。
楼下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各路人马围得水泄不通,最先赶来的是庆国公。
只因今日有几个衙内在金枢楼寻欢作乐,丁陌二人硬闯金枢楼被这几人认出是周启的“小叔叔”。
几人连忙跑去庆国公那边报信,把周崇勋吓得脸色煞白,赶忙吩咐人通知陈封,自己则带着周启赶紧来到金枢楼。
陈封催马赶到时,五城兵马司与玉京府的衙役已经打着火把,把金枢楼团团围住。
陈封与周崇勋面色凝重地站在最前,玉京府尹宋青额头见汗,声音急促喊道:
“丁陌!还不快放开临淮郡公!”
性格谨慎的宋青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陈封抬手止住宋青的话头,虎目望向丁陌:
“兔崽子,不老老实实在家过年,这是起什么幺蛾子?”
张锦用力一拽绳子,萧知晦如一滩烂肉般被扔在众人面前,朗声道:
“侯爷,公爷,府尹大人!
并非我等要以下犯上,实乃临淮郡公萧知晦,人神共愤,丧尽天良,罪证确凿!”
“到底何事?说清楚!”
周崇勋面色严肃。
丁陌往前一步,声音清越,压过现场的嘈杂:
“其一,临淮郡公暴虐无道,只因金枢楼头牌落璃对其不忠,便犯杀人剥皮之罪!此物可为证!”
张锦适时解下背上扁匣,稳稳地把匣子放置地面,缓缓打开一角。
那血腥人皮虽未完全展现,但浓重的血腥气味和惨白的人皮已让在场之人倒吸凉气,胆小的围观百姓更是掩面欲呕。
“其二,窥探宫禁,意图不轨!金枢楼四楼密室,藏有玉京都及周边‘聚米图’沙盘,做工精良。
甚至连大内轮廓都清晰可见!此乃谋反铁证!在下亲眼所见!”
刚刚二人准备大闹金枢楼时,丁陌便想好了,大不了那聚米图不要了。只要能把这条罪状甩出来,自己便是勘破“谋逆大罪”的功臣。
最起码,启宗帝不会在明面上严惩二人。
两条罪状,条条致命,尤其是第二条,几乎坐实了淮南王府的谋逆之心。
现场一片死寂……
不知情的人被“意图谋反”的罪名骇得不敢说话,
而知情之人,却在急思此事提前“曝光”带来的影响。
片刻间,只能听到火把燃烧时噼啪作响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陈封与周崇勋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证据确凿无疑,但淮南王尚未公开扯旗,朝廷仍需维持表面平衡。
此时若坐实萧知晦意图谋反的罪名,反而会打乱陛下的谋划。
宋青脸色难看,急得汗如雨下。说到底这事也是在他治下出的问题。陛下震怒,打在他身上的板子,也未必能逃得过去。
最终一跺脚,宋青说道:
“此事……此事干系重大!丁陌、张锦,即便尔等所言非虚,但殴打郡公,形同……形同挑衅皇族!
临淮郡公即便……那也有宗人府处置,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本官……本官需依法办理!请二位,还有郡公,先随本官回衙门。
等禀明陛下后,等待圣裁!”
宋青这话说得极为圆滑,先一步点明了丁陌二人的“过错”,又给了将事情纳入官方程序处理的台阶。
丁陌心领神会,拱手说道:
“草民愿随府尹大人回衙,陈明实情,举证罪行!”
张锦也冷哼了一声,将手中已经卷刃的长刀随手一扔,表示服从。
宋青赶紧招呼衙役,把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萧知晦抬走,并命人赶紧去宫里报信。
虽然此时宫门已锁,但是事关重大,宋青一刻也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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