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楼梯口,丁陌与张锦背靠背站立。
脚下是翻滚哀嚎的打手,鲜血宛如昨夜的烟花,星星点点地散在地板上。刺鼻的血腥之气,混杂着脂粉香,诡异的气味着实令人作呕。
一楼已一片死寂,唯有二楼的一些雅间门缝后,还藏着几道惊惧的目光,窥探门外的情形……
刘全脸色难看的指着二人,声音尖锐:
“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郡公绝不会放过你们!朝廷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张锦抹了把脸,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血污,三条赤色红线更显妖异。
钢刀平举,遥指刘全:
“萧知晦在哪?再不出来,老子今天就拆了你这破楼!”
丁陌稍微平缓下气息,低声道:
“省省力气吧,还得五楼呢。”
丁陌低语,目光扫过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已有新的护卫严阵以待,不过,这次手持的不再是短棍,而是明晃晃的钢刀。
张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脸上蠕动的赤红血线让他看起来如同地狱修罗。
“这些不是一楼那群街汉能比的,今日搏杀,估计我六门就要开了~”
“开就开吧,你八门全开我也没办法保你。”丁陌语气异常平淡。
“哈哈哈,正合我意!今日不死,以后句句不离爷~”
“死不了……”
张锦狞笑着紧了紧背上以布包裹的扁匣,那里承载着落璃被剥下的皮囊,也是他胸中怒火的燃料。
二人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如离弦之箭冲向三楼。
金枢楼蓄养的护卫,显然比一楼那些打手难缠得多。
彼此间配合默契,刀法也是狠辣,动作大开大合,是军中的路子。
哪知今日遇到的张锦乃是“开挂”之人,心中怒气喷涌,煞气顶开了百会穴,此时正是张锦杀心最重之时。
搏杀之术此时被张锦发挥到极致,好似不知疲倦的挥舞钢刀,刀光闪烁,血肉横飞,走的是以伤换伤的路子,端是悍勇无可匹敌。
而丁陌则身形飘忽,手中符箓连发,
或扰敌心神,或暂缚行动,总能关键时刻为张锦化解杀机……
一路血战,踏着鲜血,伴随哀嚎,两人冲破四楼的阻拦,杀气腾腾地踏上了五楼厅堂。
五楼与下方截然不同,静谧,熏香袅袅,好似一个独立的世界。
萧知晦独自一人凭窗而立,正悠然望着楼下街道上聚拢过来的官兵和围观的百姓。
仿佛楼下的厮杀与他毫无干系。
二人破门而入,满身的血污与狼狈,与五楼的雅致格格不入……
萧知晦脸上非但没有惊惧,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丁公子,张兄弟,新年第一日便好大的火气。这拜年方式,还真是别开生面。”
张锦双目赤红,根本不愿废话,一声低吼:
“萧知晦!纳命来!”
“慢着。他跑不了,我有话要问他。”
丁陌伸手拦住几乎失控的张锦,目光冰冷地看向萧知晦:
“郡公的厚礼,我二人收到了。”
“嗯~可还满意?”
丁陌目光一凝,盯着萧知晦那张已经笑得有些扭曲的脸,淡淡说道:
“不知郡公此举,欲意何为?”
“事到如今,你我也不用遮掩。今日朝会之后,本公便觉得有一些事,必定是从我金枢楼走漏了消息。
而楼里与二位接触最多的便是落璃,所以我猜应该是这贱婢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丁陌冷冷说道:“猜?郡公只凭猜测便作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对啊,只凭怀疑便可。落璃与本公离心离德,向你等泄露机密,自然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我手下有一能人异士,善剥人皮……朝会之后,本公家中独饮好不寂寞,就让人把落璃唤到府中……
别说,那小娘们的皮肤真的好生白嫩。只剥一条胳膊那贱婢就都招了……呵呵……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落璃姑娘这身皮囊,可是费了本王不少心思才得以完整取下,晚上没事的时候丁陌公子可以拿出来慢慢欣赏……”
他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之事,而非一条人命。
丁陌眼神冰冷:
“郡公的爱好在下实在欣赏不来,那落璃说来也是你金枢楼的摇钱树之一,郡公就不怕错杀无辜?
郡公可想过朝廷法度不会饶你,可想过陛下不会饶了你?”
“哈哈哈哈哈”
萧知晦状若疯癫,如同听到一件好笑的事:
“咱这位陛下啊,你不懂……呵呵,你放心好了,本公没交齐银子之前,陛下不会动我一分一毫。还得盼着我好好活着,好好为他筹集银子。
再说了,一个下三滥的臭婊子而已,咱们这位陛下擅长隐忍,岂能为了一个区区贱籍,耽搁他精心谋划多年的大计。”
张锦气得浑身发抖,体内煞气从体内澎湃上涌,透体而出,几乎凝成实质。
丁陌按住张锦握刀的手,低语道:“冷静,他在求死。”
萧知晦,虽疯癫诡异,但丁陌发现他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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