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萨满那充满怨毒的隔空威胁,如同浸透冰水的鞭子,抽在杨帆的心神上,虽然被他以《道德经》心法配合刚觉醒的罗盘之力强行击溃,但残留的那股子阴冷和恨意,却久久不散。
安全屋内,灯光柔和,却驱不散杨帆眉宇间凝结的沉重。
“幽冥会…龙婆萨满…”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面变得温润的古旧罗盘。罗盘似乎能感知到他心绪不宁,传递过来一丝丝安定平和的气息,像是一位沉默长辈的安抚。
这仇,算是彻底结下了,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对方不仅手段狠辣,行事毫无底线,更是睚眦必报,直接威胁到了他身边的人。这让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地等着对方出招,再想办法化解。
必须更主动,更强!
但眼下,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处理——龙门镇的地脉。
昨晚那场斗法,尤其是最后引动地气对抗“水鬼”和龙婆萨满的远程干扰,对当地脆弱的地脉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地脉如同大地的经络,经络受损,轻则草木凋零、水土失衡,重则可能影响一地之气运,甚至引发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身为道家传人,秉承“道法自然”,因自己之事损及一方水土,这是杨帆绝不能坐视不理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和紧迫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杨帆便叫上了陈雪,再次驱车前往龙门镇。
清晨的龙门镇郊外,薄雾如纱,笼罩着山峦田野。比起夜晚的肃杀与神秘,白天的这里显得宁静而普通。但落在杨帆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两人来到昨晚斗法的核心区域。只见原本应该生机勃勃的草木,此刻显得有些蔫头耷脑,叶片失去了光泽,甚至边缘有些发黄。脚下的泥土,也显得有些板结,失去了那种蓬松湿润的活力。空气中,隐隐流动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像是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暗流。
“杨师傅,这里…感觉好像不太对劲?”陈雪虽然不像杨帆能直接“望气”,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耳濡目染,她的直觉也变得敏锐了许多,只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嗯,地气被昨晚的斗法搅乱了,几个关键的节点受了损伤。”杨帆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指尖捻了捻,感受着其中微弱的、紊乱的“气”。
他取出那面古旧罗盘。此时的罗盘,与之前又有些不同。表面的包浆似乎更加莹润,中心的天地池仿佛深不见底。他单手托着罗盘,体内恢复了不少的《道德经》真气缓缓注入。
罗盘上的指针先是轻轻颤动,随即稳定下来,但并非指向固定的方位,而是以一种奇妙的韵律微微摇摆着,指针尖端泛着只有杨帆能看见的微弱毫光。在他的感知中,罗盘反馈回来的不再是简单的方向信息,而是一幅模糊的“气流图”——哪里地气凝滞不动,如同淤塞的河道;哪里地气散乱四溢,如同破裂的容器;哪里还有微弱的地气在艰难地试图重新流转……都隐约呈现在他的“心眼”之中。
“好东西!”杨帆心中暗赞一声,师父留下的这罗盘,果然非同凡响,初步觉醒后,对于堪舆地脉、调理气场,帮助太大了。
“我们不是来强行改变什么,那样只会伤上加伤。”杨帆一边根据罗盘的指引走向一处地气淤塞最严重的地点,一边对紧跟身旁的陈雪解释道,“地脉就像人体的经络,受了伤,会自己慢慢愈合。我们的作用,就像是高明的针灸师或者推拿师,找到关键的穴位和堵塞的地方,用恰当的方法疏通一下,引导它自身的生机活力过来修复损伤。”
陈雪听得似懂非懂,但觉得这个比喻很形象,连忙点头:“我明白了,就是帮它‘通一通’,而不是硬给它‘灌药’。”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杨帆笑了笑,在一处看似平常的土坡前停下。这里位于几块山石的交汇处,按照风水学的说法,是一处小小的“地眼”,本是地气交换之所,此刻却死气沉沉。
他示意陈雪退开几步,自己则屏息凝神,脚踏禹步,开始步罡踏斗。他的步伐看似缓慢,却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同时,他口中低声诵念起《安土地神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咒文声不高,却带着一股安定、平和、抚慰的力量,随着他的步伐,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与此同时,他单手结印,另一只手托着罗盘,精纯温和的《道德经》真气,如同涓涓细流,透过他的脚底,小心翼翼地注入脚下这处“地眼”之中。这真气并非强行冲撞,而是带着一种引导和唤醒的意味。
陈雪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肉眼凡胎,看不到气的流动,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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