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混杂着铁锈腥气和微弱灵力波动的味道瞬间在舌尖蔓延开,带着死亡的冰冷。 “呸!”他猛地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沾着血泥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血...比王老抠家的醋...还酸!”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向修士腰间那个鼓囊囊、绣着银色符文的皮质储物袋,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冰冷兴奋:“粮袋绣鸳鸯...定是偷情贼!” 他弯腰,布满冻疮裂口、指甲缝塞满黑泥的手,极其粗暴地扯下那个沉甸甸的储物袋。皮质袋子入手微沉,带着一丝修士残留的体温。
“叔...”丫丫细弱的声音从污水草丛里传来,带着哭腔,“血...好多黑血...”
柱子也哆哆嗦嗦地抱着锈刀站起来:“哥...他...他还在抽...”
李三笑没理他们,布满血泥的手指笨拙地扒拉着储物袋口的银线活扣。这种宗门制式的东西,他一个市井痞子根本没见过。
“咔哒!” 袋口弹开。 一股混合着药草清香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三笑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钉住袋内——几块油纸包好的、散发着诱人麦香的雪白面饼!一小袋晶莹饱满的白米!几个油亮亮的酱肉包子!甚至还有一小瓶贴着红纸、散发着醇厚酒香的瓷瓶!更刺目的是,角落里塞着一件折叠整齐、质地丝滑、绣着并蒂莲的淡粉色女子肚兜!
柱子也看到了,小脸瞬间涨红:“哥...这...这是...”
李三笑根本没看那肚兜,布满血污泥污的手闪电般抓起一块面饼,狠狠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干硬的饼屑混着嘴角渗出的血泥往下掉。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吞咽声,另一只手抓起一个酱肉包子,看也不看就朝柱子砸过去!
“接着!堵上嘴!”他嘶吼,布满血丝的眼底翻涌着一种近乎贪婪的饥饿和冰冷,“吃!吃完了...好上路!”
柱子手忙脚乱接住包子,看着李三笑狼吞虎咽、沾满血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又看看泥水里那个蜷缩成一团、喉咙汩汩冒着黑血、还在微微抽搐的修士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李三笑几口吞下面饼,又抓起那瓶酒,用牙咬掉软木塞,仰头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剧烈咳嗽,牵动左掌贯穿伤口剧痛,额角青筋暴起。他布满血污泥污的脸上肌肉扭曲,却猛地将酒瓶朝地上抽搐的修士尸体狠狠一泼!
“操!断头酒...都馊了!”他嘶哑地骂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储物袋深处——那里,有几块拇指大小、闪烁着温润光泽的乳白色石头,正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暖意。 灵石! 虽然他没见过实物,但那股精纯的能量波动,和老酒鬼醉话里描述的“修行者干粮”一模一样!
他沾满血污泥污的手,颤抖着(这次是因为激动)摸向那几块灵石。指尖触碰到温润石面的瞬间,一股细微暖流顺着经络流淌,左臂腐蚀伤传来的阴寒似乎都减轻了一丝!
“丫丫!”他突然嘶声低喝。 丫丫吓得一哆嗦:“叔...”
“过来!”李三笑命令,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修士尸体腰间那把镶玉的短剑,“捡那把‘绣花针’!敢弄丢...老子把你头发剃光当扫帚!”
丫丫吓得连忙小跑过去,小手费力地从泥水里拔出那把清亮的短剑。剑柄镶着的翠玉在雨水中泛着微光。
李三笑将储物袋里剩下的面饼和酱肉包子一股脑塞给柱子:“背上丫丫!揪紧老子裤带!”他顿了顿,布满血污泥污的左手攥紧那几块温热的灵石,心口蝶梦簪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他布满血丝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沾着血泥的嘴角无声翕动:“小蛮...看见没...老子的路...从尸堆上踩过去...”
他不再看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拖着锈刀,一步深一步浅,踩着浑浊的洪水,朝着洪水更深处那片翻滚着浊浪的河道踉跄走去。新生的白发在身后被雨水冲刷得微微发亮,沾满污泥血垢的衣角滴着水。
柱子慌忙背起丫丫,紧紧跟上。丫丫伏在柱子背上,小手抓着那把镶玉短剑,大眼睛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泥水中的尸体。修士身上那件青色劲装的胸口位置,一个银丝绣成的、小小的“剑”字徽记,正在雨水冲刷下逐渐暗淡。
李三笑走在前方,布满血污泥污的右手下意识伸进怀里储物袋,粗糙的指尖再次触碰那件柔软的丝滑肚兜。就在指尖划过肚兜边缘一处不起眼的针脚时—— 嗡! 心口那半截冰冷的蝶梦簪,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灼热感猛地刺入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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