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惊愕的询问,
可李承德却充耳不闻,接着对着手机那头嘶吼:
“别问!砸!我给你们钱翻十倍!砸开!!!”
他说完,砸下电话。
身体随着粗重的喘息晃了晃,血和泪糊了满脸。
金哲瞥了一眼失控的李承德,
没阻拦,只和木无悔交换了一个眼神。
木无悔会意,手指隔空对着缠绕妮妮的蜈蚣煞轻轻一点。
蜈蚣吸食怨气的速度慢了下来。
半小时后,
电镐的尖啸和铁锤的重击撕开了别墅的死寂。
老王带着自己的俩儿子过来的,
他们仨穿着沾满灰泥的工装,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砸开瓷砖,凿碎水泥。
当汗珠混着冷汗,顺着他们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空气里那股子霉味和隐约的甜腥,被新的、粘稠的甜腻腐臭所覆盖后。
“李、李老板……”
老王再也忍不住关了电镐,
扯下口罩干呕一声,脸白得像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味儿……太邪性……太臭了……不像死耗子,倒……倒像……”
他捂着嘴,说不下去。
“别管,在往下挖!”
李承德别管老王说的话,
反而还是双眼赤红的命令道,
“挖穿!快!”
他越说指甲就越嵌进掌心,血丝都渗了出来,
但他毫无所觉,胸腔里只剩下粗喘。
木无悔则背靠冰冷的瓷砖墙,
小臂上的蜈蚣护腕寒气刺骨,
她能感到那东西传来的悸动——强烈的厌恶里,竟搅着一丝贪婪——正变得越来越躁动。
“哐当!”
一块厚实的混凝土被撬棍掀开。
“呕——!”老王的两个儿子再也忍耐不住,
他们想出去,甩开撬棍时,却脚下一滑,
跌坐在洞口边缘,
脸无人色,只能捂着胸口干呕。
而其他的人,则是聚精会神的往洞里看,
先露出来的,是一只纤细、惨白、毫无生气的小手,
五指微微蜷着,指甲缝里还塞满暗红发黑的血泥和污垢。
那小小的样子,熟悉的轮廓……
李承德看到此处喉咙里滚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咽,
身体猛地一晃,要不是木无悔伸手扶住胳膊,他整个人就要瘫下去。
紧接着,另一只更大些、同样惨白枯槁的女人的手露了出来,
它死死地、紧紧地攥着小女孩的手腕。
那女人枯瘦的手指上,套着一枚李承德刻进骨子里的蓝宝石钻戒——
那是他亲手为妻子阿芳戴上,送她和女儿“远行”的戒指!
“不——!!!”
李承德又爆出一声非人的惨嚎,
他挣开木无悔,像头濒死的兽扑向土洞,
双手插进那腥臭粘稠的血泥里,疯狂地扒拉!
“阿芳!妮妮!都在这里!怎么会都在这里!”
他撕心裂肺的哭嚎撞在墙上,字字带血。
而老王俩儿子,则已经害怕的缩在墙角挤成一团,面无人色,抖如筛糠,连呕吐都忘了。
就在这片绝望的嘶嚎里,
老王手里的铁锹却在泥里又碰到硬物。
他闭着眼,几乎是凭本能,只能哆嗦着铲开最后一点浮土血泥。
一尊通体温润洁白、约莫一尺高的玉面观音像, 静静躺在母女紧握的双手旁。
这观音则低眉垂目,面容悲悯祥和,嘴角似乎噙着一丝看破众生的笑意。
然而,在血污浸染、尸骸暴露、恶臭弥漫的地狱景象里,
这圣洁的玉像非但没带来安宁, 反而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诡异邪气!
更让木无悔心底生寒的是,
这观音像的底座不是寻常莲台,
而是九条细若手指、栩栩如生的青铜小蛇盘踞纠缠!
每一条蛇都狰狞地向上盘绕,蛇口大张,死死咬住观音像的裙裾, 像要把这慈悲象征拖入深渊!
观音那双玉雕的眼睛,
在昏黄的灯光下,竟幽幽地泛着一层不祥的绿光!
“这是?玉……玉观音?”
老王失声惊叫,调都变了,
“这……这底下咋埋着这玩意儿?!”
金哲眼神一凛,赶紧一步上前,蹲下。
他并没碰玉像,修长的手指在玉像上方寸许处虚虚一拂。
指尖瞬间凝出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气四溢。
“‘这是蛇缠净瓶,邪祟假佛’!”
金哲的声音冷得像冰渣,
“这不是供的慈悲像,是镇魂聚煞的邪器!
二楼入口你母吊死,引阴入门。
而这邪器埋于秽气最盛的厕下,正对阵眼。
用九阴青铜戾蛇锁魂,强抽你妻女枉死怨气滋养邪阵!
这玉眼就是‘引魂玉’,专吸枉死精魂,困于此地,永世不得超生,无法告状!”
他说到此处,
目光又落在那两只至死紧握的手上:
“母女同穴,又十指紧扣……怨气冲天, 再经邪器炼化,难怪你女儿怨气如此精纯!
此等手段,比单是拔舌锁魂,恶毒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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