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沈清歌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处理器,正在同时解析多条危险代码:江烬的“艺术性”提示、霍峥查到的“Z”、以及傅深那无声却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她把那张写着“Verfolgen”的纸条用手机拍下留存,然后将原件销毁。那枚眼睛胸针则被她放进丝绒盒,塞进了行李箱最底层——被一只“眼睛”时时刻刻盯着的感觉,实在算不上美妙。
晚餐是和傅深一起在套房用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傅深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动作优雅,头也没抬地问:“美术馆的展品,还满意吗?”
来了。沈清歌早有准备,用叉子拨弄着沙拉里的蔬菜,语气尽量平淡:“嗯,江先生的艺术见解……很独特。”
“哦?”傅深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终于落到她脸上,带着审视,“除了艺术见解,还有没有遇到其他……‘独特’的人或事?”
他在试探她是否遇到了罗伯特。沈清歌心下明了,傅深的信息网或许已经捕捉到了罗伯特在美术馆附近的出现。
“人很多。”她避重就轻,“不过阿伦一直在附近,很安全。”
傅深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最终只是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没再追问。但他周身那股低气压明确表示:这事没完。
沈清歌心里默默给江烬记了一笔。这家伙随手扔下一个烟雾弹,然后自己继续当他的逍遥艺术家,留她在这里应付醋意翻涌的顶头上司。
就在沈清歌以为苏黎世的波澜将随着并购案结束而暂时平息时,第二天上午,一封措辞优雅的邀请函被送到了傅深房间。
是苏黎世当地一个颇具声望的私人收藏家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时间就在当晚。邀请名单上都是本地名流和欧洲范围内的资本大鳄。
“无聊的社交把戏。”傅深随手将邀请函扔在桌上,兴趣缺缺。
但几分钟后,霍峥的内线电话打了进来,语气严肃:“傅总,我们收到消息,那个与罗伯特有关联的代号‘Z’,很可能也会出现在今晚的拍卖会。另外,阿尔法科技的几位主要股东,包括那位CEO,都会到场。”
傅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重新拿起那张邀请函,指尖在烫金的纹路上摩挲。
“Z”……这个神秘的代号,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
他看向沈清歌,眼神里带着一种决定:“准备一下,今晚你跟我去。”
沈清歌点头。这无疑是一个接近核心谜团的机会,但也意味着将自己置于更多未知的目光之下。
她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礼服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未知号码,江烬。
【今晚的拍卖会,有一件我的早期作品,“破碎的羽翼”。很适合你。期待与你共同欣赏它的……坠落之美。】
沈清歌:“……” 她一点都不想欣赏什么坠落之美!而且,为什么哪里都有他?!
她严重怀疑江烬在她身上装了GPS,或者他干脆就是那个匿名“影子”,用这种迂回曲折、充满艺术气息的方式来刷存在感。
当晚,傅深和沈清歌出现在拍卖晚宴现场。傅深一身经典黑色礼服,气场强大,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目光。沈清歌则选择了一条不会出错的黑色缎面长裙,简约剪裁衬得她气质清冷,领口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刻意避开了江烬送的那枚“眼睛”。
江烬的消息果然“准时”,他们刚落座不久,他就穿着一身略显褶皱的白色西装,像个走错片场的落魄王子,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不远处,并朝沈清歌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笑容灿烂得晃眼。
傅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拍卖会开始,前面的几件珠宝和古董竞拍气氛还算温和。直到拍卖师宣布下一件拍品:“下面,是着名设计师江烬先生的早期代表作——‘破碎的羽翼’。”
展台上推出的是一条项链。主体是一枚被不规则裂纹贯穿的深蓝色宝石,周围用白金镶嵌成如同碎裂羽毛般的形态,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残缺的光辉。一如江烬的风格,美丽,却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疯狂。
“起拍价,十万欧元。”
场内响起一些窃窃私语。江烬的名气虽大,但这种过于前卫暗黑的设计,并非所有收藏家都能欣赏。
沈清歌注意到,斜前方一个始终背对着他们、穿着深蓝色丝绒西装的男人,在拍品推出时,身体几不可查地坐直了一些。
傅深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他低声对沈清歌说:“那个人,是欧洲老牌金融家族格伦威尔的现任掌门人,奥古斯特·格伦威尔。传闻他们家族近几年在一些灰色地带的投资很活跃。”
格伦威尔……“Z”?
就在这时,奥古斯特举起了号牌。
“十一万。”拍卖师唱价。
几乎是同时,傅深也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十二万!”拍卖师立刻转向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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