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操作屏幕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么，你或许就拥有了上桌，而不是仅仅作为筹码或奖品的……初步资格。”
初步资格！
这四个字，像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光，虽然渺茫，却指明了方向。他要的，不是一个依附于任何人的宠儿，而是一个真正能参与到棋局中的玩家。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股被压抑许久的、属于末世指挥官的血性，正在慢慢苏醒。她厌倦了被当作物品评估，厌倦了在情欲和利益的钢丝上跳舞。
“好。”她没有任何犹豫，走上前，开始专注地阅读屏幕上的内容。
陆廷渊不再说话，重新沉浸在他的数据世界里，仿佛房间里没有她这个人存在。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服务器低沉的运行声和沈清歌偶尔敲击键盘调取备注的声音。这一次，她没有焦虑，没有不安，只有一种久违的、面对挑战时的全神贯注。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直起身，声音清晰而肯定：“我找到了。这三个陷阱分别涉及国际专利法的优先权冲突、欧盟新材料准入条款的灰色地带，以及可能触发的反垄断调查风险点。最优解决方案是……”
她条理分明地阐述了自己的分析和解决方案，不仅指出了风险，还提供了具体的、具有操作性的应对策略，甚至考虑到了谈判中的话术和节奏。
陆廷渊安静地听着，直到她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几秒钟后，他面前的打印机无声地启动，吐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他拿起那张纸，走到沈清歌面前，递给她。
上面是一个地址，一个位于城市顶级安保社区的公寓地址，以及一串电子密钥。
“这是……”沈清歌怔住。
“你在云境区的房间，监控密度太高。”陆廷渊的语气依旧平淡，“这里，更安静，也更‘干净’。在你证明自己拥有‘上桌’的绝对实力之前，你需要一个不受过多干扰的环境。”
这不再是考验，而是……资源支持？虽然这支持背后，必然伴随着更严密的监视。
沈清歌看着那张纸，没有立刻去接。她知道，接过这把钥匙，就意味着她更进一步地陷入了陆廷渊编织的网中，但也意味着，她获得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战略空间。
这是一场与魔鬼的交易。
她抬起头，看向陆廷渊：“代价是什么？”
陆廷渊的嘴角，似乎又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代价是，从你住进去的那一刻起，你吸引的火力，将会成倍增加。傅深、江烬、谢知许，甚至霍峥，都不会喜欢看到你被我‘单独’安置。你准备好了吗？”
沈清歌与他对视着，从他冰冷的眼底，看到了一丝近乎残酷的期待。
她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
“我早就没有退路了，不是吗？”她反问，眼神里重新燃起了那种属于战士的火焰。
陆廷渊看着她接过钥匙，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重新面向那浩瀚的数据屏幕。
但沈清歌能感觉到，这一次，他那冰冷的背影里，似乎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
满意。
游戏，升级了。而她，正式踏入了风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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