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甘露撩开百叶窗,新人全都埋头在电脑前,没有一人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当当,还没说进,门已经被推开,赫枫直接走进来。
甘露站着没动,勉强压住心头的狂跳,“现在人人都是福尔摩斯,你好歹替我想想。”她把鼠标往桌上一甩,挑起眉头。
“你不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怎么这时候反倒心虚上了。”赫枫不见外地自己接了杯水,坐在对面,“我刚听外面的员工说公司想让你顶替刘姵一角。”
“没那么明确,只是让我培养两个新人。”甘露垂下眼睑,掩住自己的情绪。她盯着茶壶里飞旋的叶子,有些没底。
“谁?”
“陆希和崔笑。”
“呵,马涛的意思,他可真敢想。”赫枫哼了一声,“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一直让我静观其变么!”甘露勾起嘴角,“怎么,这时候劝我有多远跑多远。”
赫枫端起水杯,觑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甘露;他感觉这一波接一波的浪花正将甘露往中心位置卷。
劝她撤吗?
“又是什么事,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甘露漠然地看着赫枫。
“你知道海都城市规划的调子有变吗?”
甘露心口一突,漫不经心地说,“投资公司研究政策是日常最基本的工作,益邦就有政策研究室。”
“你知道有什么变化?”
甘露意有所指,”‘百年回眸砥砺前行’变成了‘安定团结砥砺前行’。”
赫枫皱起眉头,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长大,他自然拥有大多数人没有的政治嗅觉,“为什么突然有这么明显的变化。”
甘露挑挑眉毛,对方能这么说,说明他完全领悟了这两句口号的不同之处。
“听说这是上级领导对海都下的批示,海都尚需安定团结,没有好的经济环境,发展就是无本之木,海市蜃楼。”
秋林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邱仕栋也没藏着掖着,“那两人以劫持人质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这还是受害者为他们求情,要不刑期更高。”
赫枫皱起眉头,“这么严重,怎么上升到劫持人质罪?”
“也不算冤枉他们,两人悄悄摸进陶秘书长住的房间,把门从里别上,不解决他们的问题不让开门,最后还出动了特警,你说严重不严重。”
“这两人什么身份?”
“海钢工人,三年前海钢股份制改革,有选择买断工龄的,也有出资入股的,这两年海钢越干越好,出的资翻了十倍不止,这些买断工龄的就要求重新计算他们的买断钱,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两年节假日海都政府都会派专人围追堵截,就怕他们闹上北京。这次判刑也有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赫枫开着车顺着中央大道往警局走。
有了对陶来旺秘书长的劫持一案,海都这届政府在省里已经挂上了号;有这个基调在,现在有任何破坏安定团结的事出现,政府都会尽一切力量压下去,谁能协助政府谁就是政府的第一功臣,两个项目算什么……
也就是说,刘姵知道了海都将面临的风暴,如果是这样,这风暴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他打开右闪,迅速并向右侧,驶下快速路,重新回到益邦资本;停好车,他先给甘露打了个电话,“益邦能为政府提供什么援助?”
他相信甘露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甘露很镇静,这样的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遍。“投资公司除了股权,就是钱,这几十号员工勉强算作无形资产,另外我们和国外技术单位有协作,能够引进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和团队。”
走出电梯,马涛的秘书正在门口等他,“马总本来昨天就要去香港,为了刘姵这事,一直没敢走。”
“给警方报备一下,来去没什么问题。”赫枫佯装没听懂高悟的试探。
昨天皮克他们已经询问过马涛,再次见到警察上门,马涛有些紧张。
“你好,马总。”赫枫伸手握住马涛主动递过来的手。
马涛将他带到沙发上坐下,待秘书送上茶,客气地请赫枫用茶,并不开口主动问。
“六安瓜片,好茶。”赫枫不住地称赞。
马涛眼里露出一丝诧异,附和两句,看赫枫还是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抿抿嘴,“赫警官,还是关于刘姵的事吗?”
“对。”赫枫放下茶盅,“外面风言风语,想必马总也听说了。”
“我早说过不可能,不瞒你说,连我都还没摸着门呢,她一个才来三个月,又没干过项目的人,怎么可能,依我看,恐怕是她故弄玄虚说大话惹的祸事。”
“她在你面前说过这种大话吗?”赫枫顺着他的话问。
马涛磕巴了一下,摇摇头,“她没说,但她的试用期快到了,她提出延长她的试用期,她会证明她值得这个职位.”
“你同意了?”
“我没反对,但说需要上会研究。”
“马总,我很奇怪,你招了刘姵,却并不把她放在相应的位置上,是有什么意图吗?”赫枫问得很直接,令马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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