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在病区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护士是一张生面孔,对她想出去一下的请求完全置之不理。
她只好躲到厕所,给小学同学穆青发了条微信,她们平时很少联系,微信只限于节假日发个问候。
穆青在中心医院手术中心担任护士长。
得到回复的瞬间,甘露深深吸了口气。
穆青打趣道:找我们的都没什么好事,你最好别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案子还在侦办,她知道最好别轻易泄露出去,可真是顾不上。
甘露:山阳镇的爱心精神病院是你们的吧,我遇到点麻烦需要你帮忙。
穆青:爱心算是我们院精神科的住院部;出什么事了,你说,只要能帮,我一定帮。
甘露知道不说明缘由就请人帮忙对不起同学,但也没敢说得太清楚:今天早上医院有一名女病人失踪,你知道吧。
穆青:我知道。那边的人全员撤回,轮换的人已经出发了。这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没听说这么大张旗鼓的。你家有人在这个团队里?
甘露:江逸的表妹在这里住院,具体的事我回去再和你说,能不能帮我查个病人。
穆青:你说。
甘露:抱歉,给你添麻烦。
穆青:我还不了解你,你可不是多事的人,谁?
甘露:南楼五层最东头那间病房的病人情况。
穆青:我试试。
什么也没问。
甘露万分愧疚。
刚走进病房,吴姐就蹿到甘露面前,“这么久,他们问你什么?”
琳琅还顶着一头乱发在嘶嘶哑哑地背诵,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一口没动。
“没问什么。”甘露说。
她柔声对琳琅说,“琳琅,先把早餐吃了。”
琳琅一动不动。
她不知如何是好,很是烦躁。
吴姐说,“今天病区有些乱,她们这种人对环境最敏感,你别劝,先缓缓。”
甘露看看手机,颓然坐下。
“我也被叫去问了一通,也挺别扭,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和她无冤无仇,”吴姐走到25床右侧,和甘露面对面坐着,“我打听到点消息,昨晚的病区闹过鬼。”
“闹鬼,”甘露哧地笑起来,可想到昨晚整个病区让人毛骨悚然的死寂,笑声嘎地停住。
“你别不信,大门监控两米多高,谁能伸手就把镜头盖住,不是鬼是什么。妹子,你别不信,有时候吧,也得信点。”她左顾右盼,挪到她身边,小声说,“给你看点东西。”
她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九床的陪护方大姐查监控时偷偷拍的,她和小赵微一个病房,最早发现她失踪。”
照片里是昏暗的走廊尽头,一个浮在半空,细长蓬松的黑影,仿佛天花板上垂吊的一个巨大的稻草人。
“吴大姐说声音像锯子在脑仁上割,卡卡,吓死人。”
甘露倏地推开手机,撑着床头柜,全身发麻。
“吓人吧。”
甘露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接过手机。
走廊昏暗,屋顶的灯光一道道交织在一起,像一面斑驳的玻璃挡住人的视线。
“还有近些的照片吗?”
“哪还敢看,方大姐吓得当即摔在地上,现在找谁问,谁都不知道,估计下封口令了。”
甘露还想问,门突然被推开,刚才找她问话的王浩向她招招手。
她走出门。
王浩说,“大夫评估了一下,觉得侧面和江琳琅接触接触没问题,所以我们还是想见见江琳琅;”看甘露要反对,又说,“我们会扮成大夫,只是想了解下她的状态,只有状态允许,我们才会考虑下一步的面谈。”
“你们为什么盯着她?”甘露不解,“她是个病人,刚来两天。其他病人你们也会谈吗?”
“抱歉,涉及案情我们不能随意透露。”
“她能做什么?做内应?简直笑话。”甘露觉得可笑,又不可思议。
王浩不说话。
甘露无奈地说,“我不了解琳琅平时的情况,也做不了这个主,我得问问她妈。”
电话那头的苏雅半点没有犹豫,“她的胆子一向很大,这两年我们也没刻意把她和社会隔离开,有时候哪儿热闹把她往哪儿带,没事,让他们问吧。”又非常抱歉地说,她得下午两点才能赶到医院。”
十分钟后,护士长,高大夫和穿着白大褂的王浩,丁西放一起走到25床前,高大夫煞有介事地看着交接记录。
护士长说,“昨晚病人自述肚子隐隐作痛。”
高大夫拿着笔咔嚓咔嚓地摁动,“一会儿让全科刘大夫给检查一下。”
王浩和丁西放一直用余光观察着琳琅的反应,她丝毫没受影响,“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反反复复地背着周期元素表。
甘露皱起眉头,这段对话怎么和她昨天听到的一模一样,这显然是在试探琳琅。
他们为什么怀疑琳琅,竟然怀疑琳琅。
“引起腹痛的原因有肠道炎症、肠梗阻、肝胆疾病、生殖系统疾病,腹腔中的器官比较多,在不少器官出现疾病时都会导致腹部出现疼痛。”琳琅突然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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