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抓来的巨手已经近在咫尺!恒昙的身体在混乱能量的冲击下剧烈抽搐,完全失去了协调性,却以一种诡异而扭曲的姿势,迎着那只巨手猛地一“撞”!那不是格挡,不是闪避,更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在濒死前的疯狂反扑!
噗嗤!
没有拳脚碰撞的闷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某种无形力量强行撕裂的怪异声响!壮汉脸上残忍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和无法置信的剧痛!他抓向恒昙的手掌,连同半截小臂,在接触到恒昙身体周围那层肉眼难以察觉、却极度扭曲紊乱的空间力场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
嗤啦——!
血肉、骨骼、肌腱……在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中被强行扭曲、撕裂、粉碎!暗红色的血雾混合着骨渣肉沫猛地炸开!壮汉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庞大的身躯触电般向后暴退,断臂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小半个笼子!他脸上那三道爪痕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看向恒昙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看到了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恶鬼!
恒昙站在原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墨色的血管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搏动,那双纯黑的眼睛茫然地盯着自己沾满鲜血和碎肉的手——那并非他主动攻击所致,纯粹是混乱能量失控爆发时形成的毁灭领域造成的恐怖效果。他体内翻江倒海,那股力量在摧毁敌人后并未平息,反而更加狂暴地在他脆弱的经络中冲撞肆虐,仿佛要将他从内部彻底撕碎!剧烈的痛苦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呜——”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笼子上方响起,红光急促闪烁。
笼门轰然打开。两个穿着深灰色制服、戴着防护面罩的“清理者”迅速冲了进来。他们看都没看断臂倒地、痛苦抽搐的壮汉,目光直接锁定在依旧被墨色能量包裹、痛苦颤抖的恒昙身上。其中一个快速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仪器,对准恒昙扫描,仪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屏幕上闪过一连串难以解读的复杂数据流。另一个则拿出一个金属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进恒昙的颈部!
一股冰寒刺骨的液体瞬间注入血管,如同一条冰蛇钻入体内,疯狂地扑向那股躁动的混乱能量。墨色的血管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眼中的纯黑也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失焦的瞳孔。恒昙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被一个清理者面无表情地架住。
“异常能量反应,强度指数超标。失控倾向显着。记录编号:HT-07。送交观察室。”拿着仪器的清理者冰冷地汇报。
恒昙的意识在极寒与剧痛的双重夹击下迅速沉沦,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笼子栅栏外,几双眼睛——那个矮小的家伙,那个半边鳞片的女人,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学员——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敌意,而是混杂了震惊、忌惮,以及一种看到稀有猎物的、赤裸裸的贪婪和觊觎。那目光,比壮汉的拳头更让他感到冰冷和窒息。
…
恒昙是被一阵穿透骨髓的寒意冻醒的。意识像沉在冰冷的泥沼底部,挣扎着才浮上来一点。他睁开眼,视野模糊而晃动,天花板低矮得仿佛要压下来,由粗糙的、毫无修饰的灰黑色金属板拼接而成,布满冷凝水珠,正一滴一滴,缓慢而固执地落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冰冷坚硬的金属板上,这就是所谓的“床”。身下只垫着一层薄得可怜的、散发着霉味的粗糙织物。寒意如同活物,从金属床板、从潮湿的墙壁、从空气中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骨头缝里。他试着动了一下手指,一股钻心的剧痛立刻从手臂、胸口、乃至全身每一处关节和肌肉爆发开来,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
是那个注射剂的副作用?还是混乱能量失控反噬的恶果?或者两者皆有?他分不清,只觉得身体像被拆散了又重新草草拼凑起来,到处都充斥着撕裂般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虚弱。
房间极小,像一个竖起来的金属棺材,除了这张硬板床,别无他物。墙壁是同样的灰黑金属,冰冷、坚硬、毫无生气。唯一的“门”是一整块严丝合缝的金属板,上面只有一个书本大小的观察窗,此刻也是关闭的,只留下一条透不进光的缝隙。这里没有光,只有墙壁高处镶嵌着的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幽绿色指示灯,散发着微弱得如同鬼火般的光芒,勉强勾勒出房间内令人绝望的轮廓。
绝对的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粗重而艰难,还有那水滴的“嗒…嗒…”声,像敲在神经上的丧钟。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的锈味、冷凝水的湿冷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也掩盖不住的、属于他自己的血腥味。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翻了个身,侧躺在冰冷的床板上,蜷缩起身体,试图保留一点可怜的热量。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破烂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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