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疤哥!我真不知道!收来就这样!真的!饶了我…”瘦小商贩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股腥臊味从他裤裆处弥漫开来。
“饶你大爷!”光头疤哥怒极反笑,眼中凶光毕露,手中的能量匕首嗡嗡声骤然尖锐,红光暴涨,“老子今天就用你的眼珠子当利息!”
周围的人群瞬间如潮水般退开,形成了一个血腥的舞台。有人吹着口哨起哄,有人冷漠旁观,也有人面露不忍却不敢上前。几个摊贩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摊位上值钱的东西,生怕被波及。混乱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沸腾、爆裂!
老疤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一变,迅速将换来的几支营养膏和一小袋信用点塞进怀里,一把抓住恒昙的手腕,低吼道:“走!别惹事!快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急促和不容置疑。
恒昙被老疤拽着,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叮当紧张地贴着他的脚踝。老疤的警告像冰冷的铁箍箍在他的理智上:“暴露,就是死!”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在废车场,自己无意识引发的“平静”带来的可怕后果,那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然而,他的目光扫过那个被吓得失禁、瘫软在地、即将被匕首刺穿眼睛的瘦小商贩;扫过旁边一个抱着破布娃娃、吓得忘了哭泣、只是睁大空洞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小女孩;扫过那些脸上写满恐惧、却只能绝望地瑟缩在摊位后的无辜摊贩…他们的绝望和无助,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穿了他强行筑起的防御。
体内的“光”波动得更加剧烈了,不再是灼热,而是一种强烈的、想要冲撞出来的冲动,一种想要抚平眼前这片疯狂暴戾的渴望,压过了恐惧和自我保护的念头。上一次是危机下的本能,这一次…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在疤哥狞笑着,能量匕首的红光即将刺入商贩眼球的刹那——
恒昙猛地停下了后退的脚步,挣脱了老疤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气。黑市里污浊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血腥、汗臭和化学品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隔绝掉眼前那暴戾的画面和刺耳的喧嚣。他需要“平静”。不是他自己的平静,是给这里的平静。他拼命地在脑海中勾勒:风平浪静的海面,倒映着纯净的星空;深秋午后,落叶无声飘落的寂静树林;甚至…是他在垃圾堆里偶然翻到的一本破烂画册上,那片从未见过的、一望无际的、宁静的金色麦田…他集中起所有的意念,不是控制那点“光”,而是将自己全部的精神,都“想象”成那渴望的平静本身,然后…将它“推”出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能量爆发的冲击波。
一股无形的、微弱的秩序波动,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冰水,以恒昙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它轻柔得像一阵微风拂过滚烫的沙地,瞬间掠过了争吵的中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暴怒咆哮的疤哥,脸上的狰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高举能量匕首的手臂僵在半空,那股驱使着他行凶的、如同岩浆般沸腾的狂怒,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一种巨大的、难以抗拒的疲惫感席卷了他全身,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眼前的商贩不再面目可憎,手里的能量匕首也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嗡嗡的噪音显得格外刺耳和无聊。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手里发红的凶器,又看看瘫在地上抖成一团、臭烘烘的商贩,一股强烈的“没意思”的感觉油然而生。
“妈的…”疤哥烦躁地嘟囔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索然无味,刚才那股不杀人不痛快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手腕一翻,能量匕首的嗡嗡声戛然而止,红光熄灭。他随手将匕首插回腰间皮套,像是丢掉一件麻烦的累赘。他厌恶地瞥了一眼瘫软的商贩,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商贩的屁股:“滚!算老子今天倒霉!以后别他妈让老子看见你!” 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却再没有一丝杀意。
瘦小的商贩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钻进人群,瞬间消失不见。
疤哥烦躁地抓了抓光头,又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似乎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大火气。他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地拨开人群,也很快消失在昏暗管道的深处。
一场血腥的冲突,就这样以一种近乎荒诞的、虎头蛇尾的方式,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围观的人群面面相觑,失去了高潮的戏剧,他们也很快失去了兴趣,嘟囔着“搞什么鬼”、“晦气”,纷纷散开,黑市重新恢复了那种病态的、嘈杂的“正常”。
只有恒昙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那股波动扩散出去的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被抽空了!仿佛支撑身体的骨头瞬间融化,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和虚弱感如同冰水般从头顶灌到脚底。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幸好老疤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瘦小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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