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笼罩圣橡树广场的浩瀚星系虚影与漫天金色佛雨缓缓消散,小庄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和灵魂,保持着结印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脸色惨白如纸,七窍残留的血痕触目惊心,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断绝。本就在同太初、黑洞的交锋中受了重伤,这次又强行引动远超自身极限的星系级大尊神力,施展“地藏菩萨本愿咒”普度众生,代价就是他自身本源几近枯竭,神魂震荡欲裂。
“爸爸!”乾麒离得最近,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瘫软的身体接住,入手一片冰凉,心头猛地一沉。他急忙将一丝温和的木系生机渡入小庄体内,护住他微弱的心脉。
其他人,在磅礴佛光的洗礼下,伤势虽未完全复原如初,但致命的危机已然解除,残肢重塑,诅咒驱散,力量也在缓慢回归。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交织,但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太初怀里那个气息奄奄、为了救他们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的少年时,短暂的沉默后,是毫不留情的“唾弃”风暴。
“呸!” 兽神(大圣)庞大的身躯第一个动了,他甩了甩新生的、由佛光与生命法则凝聚的、还流淌着细微金色纹路的肩膀,对着昏迷的小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那口唾沫带着风雷之势,差点糊在太初脸上。“死肥猪,装!再给老子装!刚才那副死狗样呢?害老子差点真信了!结果呢?憋着这么大个佛国大招等着呢?你小子良心大大的坏了!”
火灵王(哪吒)活动着新生的、不再焦黑而是覆盖着健康古铜色皮肤的手臂,指尖跳跃着一簇虽然不大但无比稳定的赤红火苗。他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庄毫无血色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呵,庄大尊,演技不错啊?连滚带爬,哼哼唧唧,搞得跟被诅咒之地掏空了似的。原来是把劲儿都攒着,准备给我们来个大的‘惊喜’?这惊喜可真够劲儿,差点没把老子最后那点火种都吓灭了!下次再敢这么玩,老子先一把三昧真火把你烤了!”
巴林(悟净)双手合十,佛光在他周身流转,显得宝相庄严。但他看向小庄的眼神却充满了“悲悯”的控诉:“阿弥陀佛…二师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这般…这般‘示弱于人’,实乃大奸似忠之举!害得师弟方才还在心中为你默念了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罪过,罪过啊!” 他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连兽族大酋长(哮天),也抱着双臂,冷冷地哼了一声,“死肥猪就是不靠谱!”,用眼神表达着“此子心机深沉,不可轻信”的鄙夷。
乾麒缓缓扶住了亲爹,额间的创世神纹流淌着温润而深邃的光辉。他目光落在小庄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深沉的无奈。他伸出手指,一缕精纯无比、蕴含着创生之力的温和能量点入小庄眉心,帮助稳定他动荡的神魂。
“爹啊!太胡闹啦!”乾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透支本源,强引神咒,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此等鲁莽,岂是儿戏?” 虽然是在训斥,但谁都能听出那责备之下深藏的关切与后怕。
小庄在乾麒怀里,在那缕创生之力的滋养下,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意识像是从万丈深渊里艰难地往上爬,耳边嗡嗡作响,最先灌入的就是兽神那粗犷的“呸”和火灵王充满“敬意”的嘲讽。
“呃…”他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呻吟,浑身像是被一万头龙象踩过,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刚想张嘴反驳几句“老子都这样了你们还骂”,就被乾麒那声“胡闹”给堵了回去,只能虚弱地翻了个白眼,表达无声的抗议。
就在这时,临澜双眼有了更胜往日的神采,转而就暗淡了下来,在艾瑟琳搀扶下走了过来,带着一种沉重的肃穆,他看着刚醒来的小庄,声音低沉地开口,抛下了一个如同冰锥般刺入所有人刚刚有所缓和的心绪的消息:
“对了,小庄…有件事得告诉你。” 临澜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最终还是直截了当,“风院长…陨落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
小庄那刚刚睁开的、还带着迷茫和虚弱的眼睛,猛地瞪圆了。风院长?那个总是笑眯眯、像春风一样和煦、却又深不可测、包容又严厉的学院守护者?陨落了?
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风院长的陨落,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提醒着这场胜利背后那惨痛到无法弥补的代价。
“妈的!”兽神烦躁地一拳砸在旁边半截断裂的石柱上,石屑纷飞,“都怪那群该死的杂碎!牺牲都再所难免,不过嘛...”他话锋一转,似乎想转移一下这沉重的悲伤,目光玩味得飘了起来,“风院长要是知道他叔叔跟艾瑟琳女王的事,一定还是很高兴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临澜和艾瑟琳正互相搀扶着,有些尴尬地、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临澜那标志性的光明神袍沾满了泥污,艾瑟琳高贵的长裙也撕破了好几处,两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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