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立刻清理此地所有污秽!所有人,自己拉的屎,自己吐的秽物,自己制造的垃圾,立刻、马上清理干净!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再随地便溺!违者,休怪我令狐冲不讲江湖情面!”他目光如刀,扫过几个刚才还在解裤带的家伙。
“第二,约束好各自手下!所有人,立刻拔营,退后三里扎营!不得再靠近少林山门喧哗滋事!违者,逐出营地,自生自灭!”
“第三,各帮各派,挑选精干机灵、手脚利索的兄弟,组成斥候队,轮流值守,探听山上动静!但切记,只许探听,绝不可主动挑衅少林僧人!违者,严惩不贷!”
“第四,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更不得冲击少林寺山门!违者,以叛教论处!”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诸位兄弟!我们此来,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打仗!更不是为了给圣姑脸上抹黑!想救出圣姑,就得守规矩!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令狐公子说得对!”
“快!快收拾!”
众人轰然应诺,声震山谷。虽然仍有少数桀骜之徒眼神闪烁,面露不满,但在大多数人的响应以及蓝凤凰、黄伯流(天河帮帮主)、史老大(九江白蛟帮帮主)等几位外围势力头领的严厉弹压下,场面虽然依旧嘈杂混乱,但总算开始了清理、后撤的动作,勉强向着有序的方向发展。
蓝凤凰看着令狐冲三言两语、恩威并施便镇住了这群无法无天的亡命徒,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赏,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带着一丝揶揄:“啧啧啧,令狐公子,真没瞧出来啊,你这指挥若定、号令群豪的架势,还挺有当山大王的潜质嘛!”
令狐冲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苦笑着低声回应:“蓝教主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叫逼上梁山,赶鸭子上架!这群大爷,比山里的野猪还难管!”
当夜,临时营地的中军大帐(不过是比别的帐篷稍大些、挂了几面破烂旗帜的棚子)内。
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映照着几张忧心忡忡的脸。令狐冲、蓝凤凰、天河帮帮主黄伯流(一个须发皆白、眼神精悍的老者)、九江白蛟帮帮主“长江双飞鱼”之一的大白蛟史老大(身材壮硕,皮肤黝黑,带着浓重的水汽)等几位魔教外围势力的头领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
“山下这群乌合之众暂时是稳住了,”令狐冲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敲击着,“可任姑娘还在寺里。硬闯少林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最好能探探寺内虚实,想办法见到任姑娘,弄清楚她到底为何被困,有何打算。”
“我去!”蓝凤凰自告奋勇,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我五毒教有些钻天入地的玩意儿,弄点迷烟障眼法,或许能寻机溜进去。”
“不妥。”令狐冲果断摇头,“少林寺龙潭虎穴,戒备森严,寺内高手如云,罗汉大阵更是名震天下。蓝教主手段虽奇,风险实在太大,一个不慎,不仅救不了人,反会打草惊蛇,陷任姑娘于更危险的境地。”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我轻功尚可,又熟悉华山身法的轻灵路子(华山身法以腾挪闪避见长),对佛门重地的布局也有些了解,不如由我今夜先行潜入,探探路。”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黄伯流捋着白须,沉吟道:“令狐公子武功最高,轻功也最为了得,行事也稳重,确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史老大也瓮声瓮气地点头附和。蓝凤凰虽有些不甘,但也知令狐冲所言有理,便不再坚持。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正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时辰。
令狐冲换上一身紧身的深灰夜行衣,用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他收敛气息,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避开山下那些虽然被约束但依旧警惕性不高的魔教巡逻教众,又小心翼翼地绕开少林寺外围布下的明哨暗桩,朝着山顶那座笼罩在夜色中的庞然大物——少林寺潜行而去。
他身形灵动如猿猴,借助山石、树木和地形的天然掩护,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很快就摸到了少林寺后院那高大森严的围墙之外。寺内梵音早歇,一片寂静。他刚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准备提气翻越那数丈高的院墙,却隐隐听到前方一片开阔之地传来清晰的人声,内力灌注之下,话语内容依稀可辨。
令狐冲心中一动,立刻伏低身子,紧贴地面,借着稀疏的月光和嶙峋怪石的阴影掩护,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最终躲在一块刻满经文、巨大厚重的石碑后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朝着声音来源——一片用作练武的开阔场地望去。
只见练武场上灯火通明,数十支火把熊熊燃烧,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映照着场中泾渭分明的两拨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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