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得像被泼了墨,江晚秋的那辆黑色轿车,静悄悄地驶进了江城西郊那个早已废弃的陶瓷厂外。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几只野猫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发出哗哗的声响。
林默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泥巴烧焦味和某种奇怪腥味的风直往他鼻孔里灌,让他左眼那还没消散的灼痛又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想揉眼睛,手抬到一半又强忍着停下——
业火值已经涨到 52 了,苏小米那小丫头隔空扎针时,指尖的脓包他看着都害怕,再乱来,恐怕真要变成独眼龙了。
“咋啦?我们的小天师,这会儿知道怕啦?”
江晚秋也下了车,高跟鞋踩在碎石子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运动装,头发扎了起来,看上去清爽干净,只是脸上那看戏的表情依旧,手里还摆弄着那个玄金色的罗盘吊坠。
月光洒下,那吊坠的表面仿佛有水波在流动。
林默白了她一眼:
“怕?我是怕等会儿动静太大,你那些安保队的兄弟跑不掉。”
“放心,他们在外围守着,没我的信号,不会进来的。”
江晚秋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向那片死寂的厂区,
“再说了,真要是那种需要他们进来救人的场面,估计咱俩也差不多完蛋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语气却轻松得很,就像只是来逛一逛夜市。
林默懒得跟她争辩,集中精力,默默催动体内那少得可怜的天机值。
之前在地下车库为了使用土遁术,几乎被抽干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自然恢复了一点,大概也就十来点,真是少得可怜。
他眯起右眼,只用左眼那只能够观察气场和煞气的“阴阳眼”,警惕地扫视着前方。
这一眼扫过去,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只见那破旧的厂房上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雾气,就像是刚刚泼洒出去还没完全干透的鲜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生魂独有的那种“人气儿”。但这股“人气儿”被一股凶狠暴戾的邪气裹挟着,显得既虚弱又痛苦。
“这里面有情况,”
林默压低声音,喉咙发紧,
“怨气和火煞好重啊,还有……活人的生魂气,虽然已经很微弱了。”
而且,这火煞的气息,跟他之前在学校里遇到的那个“离火咒”自燃事件有些相似,但又要危险得多。
江晚秋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她的眼睛平平无奇,自然看不到那些气息,但她显然非常信任林默的判断,或者说,信任他的罗盘和金手指。
“看来那个打手没有骗我们。走,进去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
厂区的大门早就锈迹斑斑,一把老式铁锁虚挂在上面。
林默伸手一掰,锁鼻子就断了,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格外刺耳。
两人一前一后,侧身钻进了大门。
里面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缕月光从破了洞的屋顶和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短短的光柱,灰尘在光柱里跳来跳去。
越往里走,那股子焦糊味和腥气就越发浓烈,中间还夹杂着一股泥巴胚子受潮的霉味。
林默的左眼持续发挥着作用,他看到那些暗红色的火煞之气,正从最里面的一个车间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在那边。”他指了个方向。
江晚秋一言不发,默默地从后腰掏出一样东西——
一把小巧玲珑、但显然威力不凡的手枪,枪身上似乎还刻着一些细密的纹路。
她动作娴熟地给枪上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和刚才那个看热闹的富家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林默瞄了那枪一眼,心里暗暗嘀咕:
这小丫头,装备还挺齐全呢。
两人摸到那个车间的侧门边,门是半掩着的。
里面隐约传来一种低沉的、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念经但又听不清字句的嗡嗡声,听得人头晕脑胀。
林默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一股热浪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
只见宽敞的车间里,根本不像是废弃的!
几条流水线竟然还在运转,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还没进窑烧制的泥巴陶俑!
那些陶俑都有半人高,造型古朴,像是模仿古代的兵马俑,但面部表情却更加扭曲痛苦。
而真正让林默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阴阳眼看得真真切切——每一个陶俑的身体里,都囚禁着一个淡白色的、不断挣扎扭曲的人形虚影!
那是活人的生魂!
被硬生生地抽出来,封进了这些泥巴坨坨里!
那些嗡嗡声,就是这些生魂在极度痛苦中无意识发出的哀嚎汇聚而成的!
“这些挨千刀的……”
林默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拳头捏得紧紧的。
用活人的生魂来炼器养煞,这是最恶毒不过的邪术!
(系统提示:目睹“生魂炼俑”邪术,业火值+5。当前业火值:57/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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