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地窖入口传来。
凌峰回头,只见张建军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王志强的聊天记录——全是他威胁小雨的短信,但没有裸照。“你根本没拍照片,”张建军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你只是骗我,骗我帮你杀人,骗我当你的替罪羊!”
王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举起铁锹,朝张建军砸过去:“你敢背叛我!”
“小心!”凌峰扑过去,将张建军推开。铁锹擦着凌峰的肩膀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王志强趁机转身,想从另一个洞口逃跑,赵鹏飞身扑过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咔嚓!”手铐锁住了王志强的手腕。他挣扎着,嘶吼着:“我是土拨鼠!我挖了二十年土豆!这片地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凌峰捡起那个麻袋,里面除了发卡,还有一本日记——张建军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我死了,告诉小雨,爸爸不是坏人,爸爸只是想保护她。”
地窖的灯光突然亮起,照亮了墙壁上的血手印——那是张建军被囚禁时,用伤口的血按上去的,像一朵朵绝望的花。
3. 警徽的温度:小雨的眼泪与未凉的土豆炖肉
张建军因“胁从犯罪”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缓期执行。宣判那天,小雨来接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走出法院时,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暖的滤镜。
“爸爸。”小雨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土豆炖肉,不加酱油,只加盐,肉香混着土豆的甜,飘在风里。
张建军蹲下身,抱住女儿,眼泪掉在保温桶的盖子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对不起,小雨,爸爸让你受苦了。”
“凌叔叔说,你是英雄。”小雨把一块土豆喂到他嘴里,“他还说,等你出来,要请我们吃火锅,加很多很多土豆。”
不远处,凌峰靠在警车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赵鹏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案子结了,你……真的不回警队?”
凌峰摇摇头,指尖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旧伤——那道月牙形的疤,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像一颗发芽的土豆。“我答应过小雨,要帮她爸爸把合作社重新办起来。”他顿了顿,看向城郊的方向,那里的土豆地已经翻耕过,黑黢黢的土地上,新的土豆种正埋在土里,等待春天的发芽。
“对了,”赵鹏突然想起什么,“技术科在王志强的账本里发现了个名字——六年前给你寄匿名举报信的人,是张建军的老婆。她当年怕王志强报复,不敢留真名,只写了‘一个种土豆的人’。”
凌峰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来六年前那封举报信,不是幻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在黑暗里,为正义埋下过种子。
“告诉老局长,谢谢他当年没放弃我。”凌峰转身,走向那片土豆地。警服的衣角在风里飘动,像一面褪色的旗帜,但他的背影却异常坚定——比二十年前在警校训练时更坚定,比六年前被停职时更挺拔。
阳光洒在土豆地里,泥土的腥气混着青草的香,钻进凌峰的鼻子。他蹲下身,抓起一把黑土,土粒从指缝间漏下,带着湿润的温度。远处,张建军和小雨正在地里补种土豆种,小雨的笑声像风铃,清脆而明亮。
凌峰突然想起张建军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土豆埋在土里,会疼,但只要熬到春天,就会长出新芽。”
他笑了。原来有些伤口,不是用来遗忘的,是用来发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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