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审讯室的沉默:张建军的指甲缝与王志强的账本
张建军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双手戴着铐子,却比在地下室时平静。白炽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照出沟壑纵横的皱纹——那是常年在土豆地里暴晒的痕迹,也是被囚禁六年的印记。凌峰坐在对面,面前摊着两份文件:张建军的口供记录,和从王志强办公室搜出的账本。
“王志强从十年前就开始偷合作社的土豆,”凌峰推过账本,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圈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每年虚报损耗率,把好土豆偷偷卖给黑市,再用烂土豆充数。前六个受害者,都是当年发现他偷土豆的农户。”
张建军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凌峰认出那是黑风口的黏土——和第七个受害者王志强嘴里土豆上的泥土,一模一样。
“你帮他埋尸体,切手指,是因为他用小雨威胁你?”
张建军终于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小雨的手指寄给我。”他的声音发颤,“我试过反抗,六年前那次,我想把他偷土豆的证据交给你,结果被他发现……他用铁锹打断了我的右手,把我拖进地下室,一关就是六年。”
凌峰翻开另一份文件——张建军的体检报告,右手桡骨陈旧性骨折,愈合后呈畸形。这和他三年前对张建军“自杀疑点”的推测,完全吻合。
“王志强为什么要切掉受害者的无名指?”
“他说,那些人‘多管闲事’,是‘多余的手指’。”张建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还让我在土豆上刻符号,说要让所有人知道,谁动了他的土豆,谁就得死。”
“符号代表什么?”
“△是仓库,□是黑市交易点,○是他的老房子……最后那个‘∥’,”张建军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是城郊的废弃砖窑,他说那里是‘土拨鼠的巢穴’。”
凌峰猛地站起身。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赵鹏冲进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沾着泥土的指纹:“技术科在通风口栅栏上提取到了王志强的指纹!还有,我们查到他老婆根本没在仓库,她三天前就去了外地!”
“假的。”凌峰盯着张建军,“王志强根本没跑,他在撒谎!”
张建军的脸色瞬间煞白。
“通风口栅栏的间距只有15厘米,王志强身高1米85,体重200斤,根本钻不过去!”凌峰的声音像冰锥,“你故意说他去杀老婆,是为了支开我们,让他有时间转移!张建军,你还在护着他?!”
张建军的肩膀突然垮了,眼泪再次涌出来:“他说……他手里有小雨的裸照……如果我不配合,他就发到网上……”
“砖窑!”凌峰抓起对讲机,“所有警力立刻赶往城郊废弃砖窑!王志强一定在那里!”
2. 砖窑的阴影:土豆窖里的账本与带血的铁锹
废弃砖窑的烟囱像一根生锈的手指,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凌峰带着警员冲进砖窑时,空气中弥漫着烧糊的土豆味,混杂着铁锈和血腥气。砖窑深处,一个身影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入口,手里拿着把铁锹,在地上挖着什么——是王志强。
“王志强!不许动!”赵鹏举枪大喝。
男人慢慢转过身,脸上沾着黑灰,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他手里的铁锹尖端,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旁边的地上,堆着十几个麻袋,麻袋里露出的不是土豆,是一沓沓捆好的钞票,还有几本泛黄的账本。
“凌警官,好久不见。”王志强的声音沙哑,像被烟熏过,“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查这个案子。”
“这些钱是你偷土豆卖的赃款?”凌峰盯着他,“你根本不是为了报复农户,是为了灭口!”
“灭口?”王志强笑了,“他们该死!当年要不是他们多嘴,我怎么会被合作社扣了分红?怎么会被逼得去偷土豆?”他突然举起铁锹,指向凌峰,“还有你!当年你要是早点抓我,我就不用关张建军六年!他的手,他的人生,都是你害的!”
“砰!”赵鹏扣动扳机,子弹擦着王志强的耳朵飞过,打在砖墙上,溅起一片砖屑。
王志强猛地后退,撞开身后的木板——那是一个隐藏的地窖入口,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张张开的嘴。他翻身跳下去,大喊:“你们抓不到我的!我是土拨鼠!土拨鼠会打洞!”
“追!”凌峰第一个跳下去。地窖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他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墙壁——上面用指甲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土豆是我的命”“谁动谁死”“土拨鼠万岁”……
“凌峰!这边!”赵鹏的声音从地窖深处传来。
凌峰跑过去,只见王志强蜷缩在角落,手里抱着一个麻袋,麻袋里露出个粉色的东西——是小雨的发卡!
“放下发卡!”凌峰举枪对准他。
王志强突然笑了,笑得癫狂:“你们看!这是张建军女儿的发卡!我还有她的裸照!你们敢动我,我就让她身败名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