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六个受害者的。”凌峰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整片土豆地——这片被翻过无数次的土地,埋葬的不是土豆,是真相。“张建军当年根本没自杀,他被人关在这里,被迫看着凶手用他的名义杀人,甚至……帮凶手处理尸体。”
赵鹏突然蹲下身,双手插进泥土里,像疯了一样刨着:“不可能!张建军是我抓的,我亲自送他进的看守所,他怎么可能……”
“看守所的看守,三年前是不是辞职了?”凌峰问。
赵鹏的动作猛地僵住:“是……他说要回老家种土豆。”
“他种的土豆,是不是就在这片黑风口?”
赵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冻住的土豆。
突然,小李的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尖叫:“救命!有人要杀我!我在绿源合作社的仓库……”
声音戛然而止。
凌峰抓起对讲机:“地址!具体位置!”
“仓库二楼!土豆堆后面!”电流声里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
“赵鹏,带一队人去仓库!”凌峰冲向警车,警服的衣角在风里猎猎作响,“老王,查那个辞职的看守!我去张建军女儿家!”
3. 张建军的女儿:土豆炖肉的味道与带血的发卡
张建军的女儿张小雨住在城郊的老房子里,门口挂着串风干的红辣椒,像一串凝固的血珠。凌峰敲门时,门没锁,虚掩着,里面飘出一股熟悉的味道——土豆炖肉的香味,和六年前张建军托人带给女儿的那句话一模一样:“爸爸很快就回家,给你煮土豆炖肉。”
他推开门,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砂锅,里面的土豆炖肉还冒着热气,肉香混着土豆的甜腻味,像一张温柔的网,网住了整个屋子。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背对着门口,坐在小板凳上,正用勺子搅动砂锅里的土豆,女孩的头发很长,垂在背上,发梢沾着点泥土。
“小雨?”凌峰轻声喊。
女孩慢慢转过身,脸上还沾着两道泪痕,眼睛却异常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井水。她手里的勺子“哐当”掉在地上,汤汁溅在她的校服上,留下一片油渍。“凌叔叔。”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干枯的土豆叶,“我知道你会来。”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粉色的塑料发卡,上面镶着颗廉价的水钻,水钻的缝隙里沾着点暗红色的血迹。“这是我在爸爸的旧箱子里找到的,”小雨把发卡递给凌峰,“箱子底下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绿源合作社的王志强,他才是土拨鼠。’”
凌峰的心脏猛地一缩——王志强,第七个受害者,绿源合作社的负责人,那个刚刚在对讲机里发出尖叫的女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妻子!
“你爸爸还活着?”
小雨点点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砂锅的边缘,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他被王志强关在仓库的地下室,每天帮他挖土豆,处理那些……那些手指。王志强说,如果爸爸不听话,就杀了我。”
凌峰抓起对讲机:“赵鹏!仓库有地下室!立刻排查!注意保护王志强的妻子,凶手的目标可能是她!”
对讲机里传来赵鹏急促的回应:“收到!我们已经到仓库门口,门是锁着的……”
“砸开!”凌峰的声音像冰,“我马上到!”
他转身冲向门口,小雨突然喊住他:“凌叔叔!”
凌峰回头,女孩正用勺子舀起一块土豆,土豆上还带着肉沫,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爸爸说,等他出来,要给你做最好吃的土豆炖肉,不加酱油,只加盐,像你当年受伤时,他给你熬的那样。”
凌峰的眼眶突然发热。六年前他被张建军的镰刀划伤手指,张建军在看守所里托人带话,说“对不起凌警官,等我出去,给你炖土豆赔罪”。原来那句话不是客套,是承诺。
“告诉他,我等他。”凌峰推开门,冲进风里。黑风口的风依旧刮得像刀子,但这次,他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一团被土豆炖肉的香味点燃的火,温暖而坚定。
4. 仓库地下室:土豆堆里的眼睛与未拆封的救赎
绿源合作社的仓库门被撞开时,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像无数腐烂的土豆在发酵。赵鹏带着警员冲进去,仓库里堆满了麻袋,麻袋里露出沾着湿土的土豆,像一颗颗沉默的头颅。二楼的窗户碎了一地玻璃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土豆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地下室入口在土豆堆后面!”凌峰大喊,他记得小雨说过,爸爸被关在地下室。
几个警员合力推开麻袋,露出一个被铁板盖住的洞口,铁板上挂着把大锁,锁眼里还插着一把生锈的钥匙——是王志强的钥匙,他根本没想过要逃,他在等他们来。
铁板被掀开,一股阴冷的风从地下室涌上来,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凌峰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陡峭的水泥台阶,台阶上散落着几根干枯的土豆根须,像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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