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约4100字,承接第1章“幽灵顾客”案,通过时空穿越还原民国命案真相,细节涵盖人物动作、服饰纹理及苏绣技艺暗线)
一、时空回溯:1933年深秋的绣绷前
怀表的蜂鸣声在凌峰耳边尖锐响起时,他正站在法医中心的物证室门口。玻璃柜里,那件石榴红旗袍静静陈列,石榴红的真丝在白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银线缠枝莲纹的针脚细密如蚁——方才技术人员用显微镜头放大后发现,每片莲花花瓣的第六个尖上,都藏着一个比针尖还小的“茹”字。
“这不是普通的苏绣,”凌峰摩挲着怀表的金属外壳,表盘上的裂纹在三个月前的爆炸中形成,此刻正隐隐发烫,“这是‘密码绣’——沈玉茹在用针脚写日记。”
他按下怀表的表冠,指针再次逆时针疯狂转动,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物证室的白炽灯变成了民国时期的煤油灯,消毒水味被樟木箱的霉味取代,眼前的玻璃柜化作一张梨花木绣绷,绷上正是那件未完成的石榴红旗袍。
时间:1933年10月10日,农历九月初二,重阳节前三天
地点:锦绣阁二楼绣房
沈玉茹(38岁)正坐在绣绷前,左手拈着三股金线,右手持银针。她穿一件月白杭绸旗袍,领口和袖口滚着青灰色窄边,头发绾成圆髻,用一支碧玉簪固定,簪头垂着两颗珍珠流苏,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手——六根手指,小指外侧多了一截一寸长的畸形指骨,指节处因常年握针而磨出厚茧。
绣房里弥漫着丝线和桂花的香气。窗台上摆着一盆金桂,花瓣落在绣绷旁的铜制顶针上。沈玉茹的动作极快,六指的左手能同时捻住三股不同颜色的丝线,右手的银针在绸缎上穿梭,留下细密的针脚。她绣的是旗袍下摆的“暗八仙”图案——铁拐李的葫芦、何仙姑的莲花,每个图案的边缘都藏着细小的针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娘,张伯伯又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楼下传来,是沈玉茹的女儿张婉(16岁),穿着学生蓝布旗袍,梳着双马尾,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他送了重阳糕,还说……说柳姨娘明天要来取旗袍。”
沈玉茹的手猛地一顿,银针刺破了手指,一滴血珠落在石榴红的绸缎上,像一颗突然绽开的石榴籽。她用六指按住血珠,指甲缝里还嵌着金线的碎屑:“知道了。让他把糕放在楼下,我绣完这朵莲花就下去。”
张婉走后,沈玉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用银簪碾碎,混进金线的线轴里。凌峰凑近一看,瓷瓶底刻着“同仁堂”三个字,标签上写着“川乌”——乌头碱的原料。
她继续刺绣,只是针脚变得有些凌乱。凌峰注意到,她绣的葫芦图案里,葫芦口的位置有三个针孔组成的“人”字,莲花的花瓣尖上,刻着“眉”字的偏旁。
1933年10月11日,上午10点
霞飞路的阳光透过锦绣阁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柳如眉(26岁)走进店里时,身上的香水味盖过了绸缎的气息——那是法国“娇兰”的“午夜飞行”,在当时只有租界的外国人才用得起。
她穿着黑色丝绒旗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锁骨上的珍珠项链,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她的头发烫成波浪卷,用一支镶嵌红宝石的发夹固定,嘴角叼着一支细长的香烟,烟圈从涂着“老凤祥”胭脂的嘴唇里吐出来,飘向沈玉茹的脸。
“沈老板,我的旗袍呢?”柳如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慵懒,她用涂着蔻丹的手指划过展示柜里的旗袍,“张太太说,你这件石榴红的,比她那件水绿的好看?”
沈玉茹站在柜台后,六指的左手藏在袖中,右手拿着算盘:“柳小姐,旗袍还没绣完。暗八仙的图案复杂,怕是要再等三天。”
“等?”柳如眉冷笑一声,走到绣绷前,一把扯起那件石榴红旗袍,“我明天就要穿去百乐门的舞会,张董事要给我介绍法国领事。你要是绣不完,就让你女儿去给我当丫鬟抵债——听说她在圣玛利亚女校读书?长得倒是清秀。”
旗袍被扯得变形,沈玉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六指在袖中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凌峰看到她的右手悄悄摸向柜台下的抽屉——那里放着一把裁布用的剪刀,刀刃闪着寒光。
“柳小姐说笑了。”沈玉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今晚加班绣,明天一早您来取。”
柳如眉满意地松开手,旗袍掉回绣绷上,金线绣的葫芦图案被扯得歪斜。她走到试衣间门口,用高跟鞋踢了踢门:“这试衣间还是老样子?上次我来,好像看到墙角有老鼠洞?”她突然凑近沈玉茹,压低声音,“对了,沈老板,你知道张董事昨晚怎么说你吗?他说你那六根手指的手,绣出来的东西都是‘怪物’,他根本不敢穿你做的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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