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沾染着暗褐色血迹的粉色亮片蝴蝶结发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江晚的掌心,也烫在她的心上。
“游戏才刚刚开始,幽灵。”
“下一个,是你的女儿。”
冰冷的打印字体,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戏谑而残忍的寒意,穿透她的视网膜,直抵灵魂深处。
“玥玥——!”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新生资本大厦地下停车场死寂的空气。江晚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一种疯狂的、毁灭性的力量,她一把推开试图扶住她的助理,疯了一般朝着停在不远处的座驾冲去!
“回公寓!立刻!马上!!”她几乎是嘶吼着对司机下令,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脸色惨白如纸,只有那双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癫狂的火焰。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地下停车场。江晚死死攥着那个染血的发卡,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亮片里。她一遍遍拨打沈昕玥贴身保镖和保姆的电话,直到确认女儿此刻安然无恙地待在安保森严的顶层公寓里,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才稍微回落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恐惧。
他们能拿到玥玥贴身戴着的发卡,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御,在“蝮蛇”面前,可能早已千疮百孔!意味着她的女儿,随时可能像之前的司辰和景珩一样,在她眼皮底下被夺走!
不!绝对不行!
回到公寓,江晚像一阵风般冲进客厅。正在地毯上玩娃娃的沈昕玥看到妈妈,开心地张开小手扑过来:“妈咪!”
江晚一把将女儿紧紧、紧紧地搂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小家伙喘不过气。她感受着怀里小人儿温软的身体和规律的心跳,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阵阵冲刷着她的理智。她低下头,将脸埋在女儿带着奶香的颈窝,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妈咪?”沈昕玥似乎被母亲不同寻常的反应吓到了,小声地、带着点怯意地叫道。
“没事……玥玥不怕,妈咪在……妈咪会保护你,永远保护你……”江晚的声音哽咽着,带着一种神经质的重复。她抬起头,眼中所有的脆弱在瞬间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毅取代。
从这一刻起,沈昕玥再也没有离开过江晚的视线超过三米。
她将女儿卧室里所有的玩具和用品都搬到了自己的主卧,晚上必须抱着女儿,感受着那小小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才能勉强阖眼。而即使睡着,她也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让她瞬间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确认怀里的女儿是否安好。
她取消了所有非必要的线下会议和外出,将所有工作尽可能转移到线上处理。新生资本和傅氏的内部事务,几乎全部通过加密视频会议和通讯软件进行。她居住的这栋顶级安保公寓,被里三层外三层地重新布控,所有保镖和工作人员都经过了最严苛的背景复审,进出物品需要经过三道不同原理的扫描检测。她甚至动用了“幽灵”的权限,临时接管了整栋大楼的智能安防系统,任何异常的数据波动都会直接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
她像一个守护着唯一珍宝的困兽,将自己和女儿囚禁在这座现代化的牢笼里,用尽一切手段,构筑着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她的精神状态高度紧绷,眼下的乌青日益浓重,整个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只有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警惕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而显得异常明亮,甚至……有些骇人。
这种令人窒息的保护,连沈司辰和沈景珩都感觉到了。他们变得异常安静和乖巧,尽量不去打扰明显处于崩溃边缘的母亲。整个家,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风雨欲来的恐慌之中。
然而,就在江晚几乎要将自己逼到极限的第三天傍晚,一个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以一种强硬到不容拒绝的方式,出现在了公寓门外。
傅寒霆。
他显然是刚刚能够勉强下地活动,脸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外面随意罩着一件深色大衣,整个人倚靠在一副金属拐杖上,每一下呼吸似乎都牵扯着胸腹间的伤口,带来细密的疼痛,让他额角渗出冷汗。但他站得很直,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着汹涌的暗流,紧紧盯着前来开门的江晚。
他的身后,站着面色凝重、试图劝阻的周靖和几名保镖,但与傅寒霆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气势相比,显得如此无力。
“你来干什么?”江晚挡在门口,眼神冰冷如霜,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和厌恶,仿佛在看一团肮脏的垃圾。她甚至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傅寒霆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快速扫了一眼客厅里正怯生生望过来的沈昕玥,看到女儿安然无恙,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微微放松了零点一秒,但随即又变得更加冷硬。他重新将目光聚焦在江晚脸上,声音因为伤势和情绪而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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