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是谁?”我强忍着恐惧问道。
柳玉茹的笑容愈发诡异:“她是我的弟子,自愿留下来陪我完成绣品。你看,她的血很纯净,已经绣好了九十九只鸟,就差你了。”
话音刚落,阁楼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曼卿站在门口,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她穿着与柳玉茹同款的大红绣裙,裙摆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曼卿,”柳玉茹轻声唤道,“带她过来,我们马上就能完成了。”
苏曼卿一步步向我走来,伸出冰凉的手想要抓住我。我急中生智,掏出老车夫给的黄符,猛地朝柳玉茹扔去。黄符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正中她手中的绣绷。“啊——”柳玉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化为无数暗红色的丝线,缠绕在绣绷上,疯狂扭动。
阁楼里的绣品开始剧烈晃动,那些残缺的花鸟鱼虫像是活了过来,从绸缎上挣脱,化作一个个小小的黑影,在房间里四处乱窜。苏曼卿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快……烧掉那幅《百鸟朝凤》……”
我趁机冲向阁楼中央的绣绷,抓起桌上的油灯,猛地泼在《百鸟朝凤》上。火焰瞬间燃起,暗红色的绸缎在火光中扭曲、收缩,那些暗红色的丝线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哭泣。柳玉茹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随着火焰的蔓延,渐渐微弱下去。
苏曼卿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她看着燃烧的绣品,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微笑:“多谢你……她终于可以安息了……”说完,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火焰渐渐熄灭,阁楼里只剩下烧焦的绸缎和灰烬。那些小小的黑影也随之消失,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渐渐散去。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淋漓,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沈府。
第二日,我向报社辞职,搬离了绣线巷。后来听说,沈府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有人说那火是自燃的,也有人说,是柳玉茹的魂魄终于得到了解脱,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的执念。
多年后,我偶然在旧货市场看到一幅残缺的双面绣,绣的是一只凤凰,羽翼鲜红,眼神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怨。摊主说,这是从绣线巷火灾遗址里挖出来的。我没有买,只是远远地看着,仿佛又听见了那“嗤啦——嗤啦——”的绣花声,在寂静的夜里,挥之不去。
绣线巷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新式洋楼。可每当沪上秋雨连绵的夜晚,我总会想起那幢青砖洋楼,想起那个穿着大红绣裙的女人,想起那句幽幽的低语:“还差最后一只凤凰,需要用纯净的女子血来绣……”
民国的上海滩,繁华背后藏着无数秘密。那些被时代遗忘的角落,总有一些执念不散的魂魄,在黑暗中徘徊,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而有些故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收场,只能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埋入尘埃,成为老上海人口中一段惊悚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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