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听政十年,龙曦年已从当年那个需要如履薄冰、步步为营的年轻太后,成长为真正执掌帝国命脉的无冕女皇。少帝龙宸在她的严格教导与刻意引导下,虽聪慧,却对繁琐政务兴致缺缺,更醉心于书画骑射,将朝政全权托付于“贤明能干”的母后。朝堂之上,历经多次清洗与调整,已是龙曦年的一言堂。张澜官至太傅,赵启明任户部尚书兼太子少保,韩青稳坐兵部尚书之位,执掌天下兵马,寒门势力彻底压倒了昔日盘根错节的世家。
然而,龙曦年(龙西念)的野心,从未止步于帘幕之后。那至高无上的龙椅,那“朕”的自称,那打破千年桎梏、以女子之身正位乾坤的终极目标,如同熊熊烈焰,日夜灼烧着她的心。
时机,在一步步的铺垫中成熟。
她先是授意心腹官员,在各地“发现”种种“祥瑞”——有凤凰落于岐山,有神龟负书出洛水,其上皆隐隐有文,暗示“女主天下”、“坤极承乾”。同时,她暗中支持一些落魄文人撰写话本、编排戏曲,内容多是前朝或历史上那些贤明女主辅政、甚至短暂称制的故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民间对女性掌权的看法。
朝堂之上,以张澜、赵启明为首的核心集团,早已明了她的心意,开始不断上书,先是称颂太后功绩,堪比尧舜,继而隐晦提出“陛下(少帝)性喜逍遥,不若效仿尧舜禅让之德,以天下付与贤能”。这里的“贤能”,指向不言自明。
反对的声音自然存在,主要来自一些顽固的宗室和早已被边缘化的世家余孽。他们高呼“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女主临朝,国祚不长”,甚至在一次大朝会上,一位老亲王公然以头抢地,血溅丹墀,以死相谏。
龙曦年端坐珠帘之后,面沉如水。她早已料到如此。【真实之眼】让她清晰地看到那些反对者眼底的恐惧与私心,而非真正的忠义。
“拖下去。”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波澜,“宗室龙傲,殿前失仪,诅咒国运,削去爵位,其家眷逐出京城,永不叙用。”
雷霆手段,瞬间震慑了所有心怀侥幸之人。随后,她以“诽谤圣听,结党营私”为由,再次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清洗,将几个跳得最欢的反对派领袖或下狱,或流放。
最后的障碍,来自她的儿子,少帝龙宸。
龙宸虽不喜政务,但终究是名义上的皇帝。让他主动禅位,并非易事。龙曦年并未强迫,而是采取了更巧妙的方式。她不断向龙宸展示处理朝政的繁琐与压力,纵容甚至鼓励他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并暗中让韩青等人,在龙宸偶尔想接触军务时,汇报一些令人头痛的边患或复杂的军需调度,让龙宸对权力彻底失去兴趣。
同时,她安排龙宸最信任的太傅(早已是她的人)不断进言,讲述上古贤君禅让的美谈,暗示唯有将皇位让与真正能治理天下的“贤母”,他才能解脱束缚,尽情追求书画山水之乐。
软硬兼施,内外交攻之下,年仅十六岁的龙宸,终于在一次“重病”(实为龙曦年让人下的轻微麻痹药物,制造病重假象)之后,主动下诏,以“德薄才疏,不堪重任,唯母后圣明,可承天命”为由,恳请禅位于圣母皇太后龙氏。
永昌三十四年秋,一场史无前例的禅让大典在紫禁城举行。
龙宸亲自将传国玉玺奉予龙曦年。龙曦年身着早已秘密制备的、糅合了龙凤图案的帝王衮服,头戴垂有十二旒的冠冕,在文武百官、宗室勋贵、以及各国使节或惊愕、或敬畏、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踏上御阶,坐上了那象征九五至尊的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第一次为一位女性帝王响起。声音中有迟疑,有震撼,但更多的,是面对既定事实的臣服。
龙曦年,不,此刻应称其为——武曌皇帝(她为自己选定的帝号,取“日月当空,光耀乾坤”之意),缓缓抬起手,接受万民朝拜。她的目光平静而深邃,穿越了重重宫阙,仿佛看到了无数个时空中,那些被束缚、被压抑的女性灵魂。
“众卿平身。”她的声音清越而充满威严,回荡在大殿之中,“朕,承天景命,继皇帝位,自当励精图治,开创新元。即日起,改元‘凤翔’,大赦天下!”
一个新的时代,武周王朝(她定国号为周,追溯上古贤明),在一位女性的手中,正式开启。
登基之后,武曌皇帝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魄力与手腕。她改革官制,进一步提高科举地位,打压世家残余;她发展农桑,兴修水利,由赵启明主持的漕运改革与大运河部分河段清淤工程卓有成效;她整顿军备,在韩青辅佐下,重新划分军区,提拔寒门将领,帝国兵锋更盛;她甚至主持编纂《凤翔大典》,旨在汇聚古今典籍,彰显文治之功。
当然,暗中的反抗从未停止。前朝皇后家族联合部分宗室,曾试图在江南密谋起事,但很快就被韩青派兵扑灭。少数文人私下以笔墨讥讽“伪周女主”,也被张澜领导的监察机构迅速查处。武曌皇帝对待敌人,从不心慈手软,其铁血手段,让所有潜在的反抗者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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