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刀口中的“老师傅”,并非住在什么古玩街或者深宅大院,而是藏身于一片嘈杂的城中村里,一个挂着“精准维修钟表、收音机”招牌的昏暗小铺。
老师傅姓钟,干瘦,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沉默寡言。他接过龙西念那块玉佩,在台灯下用放大镜足足看了十几分钟,期间除了偶尔用镊子轻轻刮掉一点污垢,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小刀在一旁抓耳挠腮,显得比龙西念还要紧张。
终于,钟师傅放下放大镜,长长吐出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好东西。明代晚期,和田青玉籽料,水银沁入骨,这隐起的螭龙纹,是苏作工。可惜边角有残,品相损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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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刀口中的“老师傅”,并非住在什么古香古色的古玩街或者气派的深宅大院,而是藏身于一片电线如蛛网般缠绕、晾衣杆横七竖八伸出的嘈杂城中村里,一个门脸狭窄、挂着“精准维修钟表、收音机”白底红字招牌的昏暗小铺。
铺子里堆满了各种拆开的电器零件和旧钟表,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焊锡的味道。老师傅姓钟,人如其姓,干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戴着一副瓶底般厚厚的眼镜,沉默寡言得像块石头。
他接过龙西念递过去的那块黑色玉佩,没有多问一句,直接拿到工作台那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台灯下,拿起一个硕大的放大镜,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这一看,就是足足十几分钟,期间除了偶尔用一把极细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刮掉玉佩缝隙里的一点顽固污垢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那块小小的玉石之中。
陈小刀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时不时瞥一眼面无表情的龙西念,又瞅瞅沉默的钟师傅,显得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终于,钟师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和玉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极其耗费心力的工作。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向龙西念,那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好东西。”他言简意赅,声音沙哑,“明代晚期,和田青玉籽料,水银沁入骨,这隐起的螭龙纹,是标准的苏作工。刀法流畅,形态灵动。可惜……”他指了指玉佩边缘一个极其细微的磕碰处,“边角有残,品相损了三分。”
龙西念心中一定,钟师傅的判断与他用系统技能感知到的结果基本吻合,甚至更加具体专业。
“钟老,您看……能值多少?”陈小刀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问道。
钟师傅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顿了顿,又蜷回一根:“品相有损,但玉质和工艺是上乘的。遇到识货的,这个数。”他比划的是一个“二”的手势。
“两……两千?”陈小刀声音都有些发颤。在九十年代初,两千块绝对不是小数目,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也不过如此!
钟师傅微微颔首,又补充道:“若是完好无损,翻个跟头不止。你们想出手,路子要找准,别被黑了。”
陈小刀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连对钟师傅道谢,拍着胸脯保证赚了钱一定来孝敬他老人家。钟师傅只是摆了摆手,又低头摆弄他的钟表零件去了,仿佛刚才鉴定珍玩只是顺手为之。
离开钟表铺,陈小刀兴奋地搂住龙西念的肩膀:“龙兄弟!听见没?两千块啊!发了,我们发了!我就说你是个福星!”
按照三七分成,龙西念能拿到一千四百块,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在这九十年代站稳脚跟的至关重要的一笔启动资金。
“刀哥,买家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龙西念依旧冷静,“尽快出手,钱拿到手才是真的。”
“放心!包在我身上!”陈小刀拍着胸脯,“我知道潮州帮那边有个大佬就喜欢收这类老玉,我晚上就去联系!”
事情办得顺利,陈小刀心情大好,非要拉着龙西念去“见识见识世面”。他所谓的世面,就是位于鹏城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金辉煌”歌舞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金辉煌”歌舞厅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门口停着一些在当时算得上稀罕物的桑塔纳轿车和摩托车。穿着时髦、烫着大波浪头、涂着鲜艳口红的年轻女郎,和穿着西装或花衬衫的男人们,在门口进进出出,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烟草和一种躁动的气息。
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从里面传来,鼓点强劲,仿佛能敲打在人的心脏上。
龙西念穿着他那身与周围环境略显格格不入的牛仔夹克,跟着陈小刀走了进去。一瞬间,炫目的旋转彩灯、震耳的音乐、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人群、以及混杂着烟酒气的热浪,将他彻底淹没。这与废土的死寂、研究所的冰冷、甚至白天鹏城街头的市井气息都截然不同,是一种纯粹的、放纵的感官刺激。
陈小刀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稔地跟吧台的酒保打了声招呼,要了两杯啤酒,然后眼睛就开始不老实地在舞池中搜寻“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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