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头说到关键处,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瞟向林阳手里还剩下的半只烧鸡。林阳心中雪亮,立刻将剩下的烧鸡连同油纸一起塞到他怀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金爷您接着说!接着说!这‘货’怎么了?”
老金头满意地撕扯着鸡肉,油乎乎的手指指向林阳:“你小子机灵!那胡彪说:‘货’这次走得很小心,上面风声紧,让对面也警醒点!别他妈像上回那样,差点让城主府的狗鼻子嗅到味!”他模仿着胡彪粗嘎的嗓音,惟妙惟肖,“那蒙面人没吭声,就点了点头,塞给胡彪一个小袋子,听那叮当响,肯定是钱!然后胡彪那帮人就翻墙跑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林阳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搏动,面上却适时地露出几分市井小民的胆怯和后怕,缩了缩脖子:“嚯!这么邪乎?金爷您胆子可真大!要是我,早吓尿裤子了!那……那蒙面人是谁啊?黑风寨护的是啥‘货’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老金头已经半壶酒下肚,眼神越发迷离,舌头也有些打结,他嘿嘿傻笑着,凑到林阳耳边,带着浓烈的酒臭气,声音含混不清:“谁?嘿嘿……老子虽然没看清脸……可那蒙面人袖口上……绣着个小小的银线‘苏’字……老子……老子眼神好着呢……”
苏!林阳眼底深处寒光一闪,如同暗夜中陡然划过的冷电!果然是他们!老金头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眼皮也耷拉下来,嘴里还在含混地嘟囔着:“……‘货’……能是啥……那么小心……不是要命的……就是见不得光的呗……嘿嘿……苏家……黑风寨……蛇鼠一窝……”话音未落,他脑袋一歪,抱着剩下的半只烧鸡,靠在冰冷的墙角石壁上,鼾声如雷地睡死了过去。
破庙里瞬间只剩下老金头震天的鼾声和老鼠在梁上窸窸窣窣的跑动声。林阳脸上所有的谄媚、好奇、胆怯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老金头那张在昏睡中依旧带着满足油光的枯槁老脸。袖口的“苏”字标记!胡彪!悦来客栈后院!“货”走得小心!风声紧!城主府的狗鼻子!一条条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在他脑海中飞速串联!苏家与黑风寨的勾结已然坐实!
这神秘的“货”,结合苏家近期异常采购的大量药材,几乎可以断定就是那被帝国严令禁止的“燃血散”——一种能短时间内大幅透支生命潜能、狂暴提升战力的禁忌丹药!苏家,明面上是青阳城丹药巨头,背地里竟干着走私禁药的勾当!而老金头无意中透露的“护镖”二字,更是印证了之前茶馆里听来的流言——黑风寨近期在“黑风峡”活动频繁!那里地形险恶,峡谷幽深,正是秘密交接“货物”的绝佳地点!
林阳悄无声息地退出破庙,像一道影子融入渐浓的夜色。城西的贫民窟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油脂燃烧的呛人烟气和食物腐败的酸馊味。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污水中追逐打闹,一个醉汉蜷缩在墙角呕吐。林阳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废柴模样,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穿过狭窄肮脏的巷道,眼角余光却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扫过巷口阴影里两个倚墙而立、看似无所事事的汉子——他们粗布短打下的肌肉线条紧绷,眼神锐利,腰间鼓鼓囊囊,绝非普通闲汉!是黑风寨的暗哨?还是苏家布下的眼线?
林阳心中冷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还故意踢飞了一个挡路的破瓦罐,引来那两人警惕的一瞥。他立刻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怂包的讪笑,点头哈腰地加快脚步溜走,活脱脱一个胆小怕事的废物。
直到彻底走出城西那片混乱的区域,踏上相对整洁的街道,林阳才放缓脚步。华灯初上,青阳城主干道两旁的商铺陆续点起了灯笼,苏家那几间气派的丹药铺子更是灯火辉煌,衣着光鲜的伙计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迎接着衣着体面的客人。林阳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目光冷冷地扫过“苏氏百草堂”那鎏金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灯火通明的店铺背后,是肮脏的破庙交易,是黑风峡里潜行的“货物”,是燃血散那燃烧生命的禁忌之力!苏家的光鲜,早已从根子里烂透了!
他转身,朝着林家那破败府邸的方向走去,身影在明暗交错的街灯下拉得很长。老金头酒后的呓语如同淬毒的种子,深深埋入他心中。情报的脉络已然清晰,下一步,就是顺着这条毒藤,摸到那颗致命的毒果!黑风峡……每月十五……十里坡老槐树……这些名字,将成为他刺向敌人心脏的致命尖刀!夜色如墨,将青阳城重重包裹,也掩盖了暗流之下汹涌的杀机。林阳的脚步看似散漫,每一步落下,却都踏在无声的算计之上,朝着那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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