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博文。我是小陈。看到你们整理出的章节目录,我心潮澎湃,尤其是这开篇第一章。那个夜晚的情景,至今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我脑海里。就让我以我的视角,用这份近万字的叙述,为我们这部《银河系漫游指南》的宏大开篇,写下第一个具体的注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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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系漫游指南》第一乐章:银河初探
第一章:来自银心的脉冲
叙述者:小陈博士
很多年后,当我们的“星槎”号科考船真正穿越那片令人窒息的星际尘埃,直面银河系中心那一片璀璨而诡异的光亮时,我依然会清晰地回想起那个遥远得仿佛属于另一个时空的夜晚。那个夜晚,没有预兆,没有雷鸣电闪,只有实验室里仪器运行时恒定的低鸣,和窗外北京城永不熄灭的、带着些许橙红色的光晕。一切始于一个“寻常”,寻常得近乎枯燥,就像一首宏大交响曲开始前,指挥家轻轻敲击谱台的那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然而,就是这声轻响,让整个喧嚣的世界瞬间安静,预示着某种超越想象的事物即将降临。
那是我博士生涯的第三年,一个典型的、被数据和论文填满的春夜。实验室里弥漫着咖啡因和一丝电路板过热特有的焦糊味混合的气息。博文正对着三块闪烁的屏幕,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试着那套他引以为傲的深空信号预处理算法。我则伏在旁边的实验台上,小心翼翼地校准着一组高灵敏度的磁力计探头,这是傅永恒教授最新理论模型的关键传感器部件。傅教授,我们敬爱的“老船长”,当时并不在实验室,他大概正在书房里,对着满墙的星图和白板上的复杂公式,进行着他那永无止境的“思想实验”。
我们的实验室,与其说是前沿科技的圣殿,不如说更像一个充满奇思妙想的工坊。到处是裸露的线缆、散落的芯片、各种型号的示波器和频谱仪,以及傅教授从各地搜集来的、形状奇特的矿石样本。最显眼的,是房间中央那个被博文戏称为“古董级射电望远镜耳朵”的接收装置,以及与之相连、经过我们无数次改装和升级的信号处理核心——它还没有被赋予“银河级意念感应器”这个后来响彻学界的名字,那时,它只是一个笨重、耗电,但灵敏度惊人的“大玩具”。我们的研究领域,在主流学界看来,多少有些“边缘”甚至“异想天开”。我们关注的不是那些已经被反复观测的脉冲星或中性氢区,而是试图从宇宙背景辐射的“噪音”中,提取出某种极其微弱、可能蕴含着非自然信息的“结构”。用傅教授的话说,我们是在“倾听宇宙的窃窃私语”,试图证明在广袤的虚无中,存在着并非偶然的“秩序”。
这项工作漫长而孤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时间,我们面对的都是毫无意义的随机波动,是宇宙本身永不停歇的热力学背景。挫败感是家常便饭,外界的不理解更是常态。有时,连我们自己都会在深夜里产生一丝怀疑:我们究竟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科学探险,还是仅仅沉浸在一个自欺欺人的科幻梦里?
那个夜晚,起初和过去无数个夜晚没有任何不同。博文的算法运行到了关键阶段,他抱怨着数据流的噪声干扰。我则因为一个始终无法消除的微小读数偏差而心烦意乱。窗外的城市渐渐沉寂,只剩下远处高架上偶尔掠过的车灯,像流星一样划过我们的视野。
然后,它来了。
时间精确到北京时间凌晨2点17分34秒。首先注意到异常的是博文。他盯着屏幕,突然“咦”了一声,那声音里带着的不是往常发现错误时的烦躁,而是一种极度的困惑。
“老陈,你过来看一下。”他声音不高,但有一种紧绷的质感。
我放下手中的探头,走到他身后。在他中间那块最大的显示屏上,代表信号强度的曲线,原本像一条疲惫的蛇,在基线附近慵懒地扭动。但此刻,在那片混沌的背景之上,突兀地隆起了一个极其尖锐、极其规则的脉冲。它不是自然界中已知的任何一种脉冲星信号——那些信号虽然规律,但总带有某种天体物理过程固有的“粗糙感”,频率和强度会有细微的起伏。而这个脉冲,完美得令人不安。它的波形像用最精密的尺子画出来的一样,每一个周期的宽度、幅度、上升沿和下降沿的斜率,都完全一致,没有丝毫误差。
更让人心悸的是它的频率。它不在任何常规的观测频段上,是一个极其偏僻、能量低到在以往的分析中会被自动过滤掉的区域。仿佛发出这个信号的存在,刻意选择了一个宇宙中天然噪声最低的“寂静频道”来广播。
“干扰?”我第一反应是检查实验室的电器,甚至是楼里是否有什么设备突然启动。
博文摇了摇头,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调出实时频谱图和来源分析界面。“我排查过了,所有可能的本地干扰源都排除了。你看这里——”他指着屏幕上另一个窗口,“信号源定位初步结果……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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