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指针往回拨了几天,铁岩堡的法师塔密室里,浓重的腐臭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火把的光芒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墙壁托架上的火把,火焰边缘泛着令人心悸的青紫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毒素浸染,投在石墙上的影子忽大忽小,如同无数只肥硕的蛆虫在潮湿的角落疯狂蠕动。
马库斯躺在冰冷的黑曜石石台上,曾经包裹周身的阴冷负能量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肉眼可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枯萎。
他的皮肤像被烈日炙烤了数日的果实般干瘪,呈现出一种灰败的土黄色,皮下的血管突兀地隆起,像一条条僵硬的蚯蚓,在皮肤下游走、盘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这层脆弱的束缚,破体而出。
几位法师围在石台旁,他们的袍角都下意识地掖着,仿佛那布料只要稍微接触到周围的空气,就会沾染到某种无法洗刷的污秽。
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着,有人用绣着复杂符文的手帕捂着口鼻,却依然挡不住那股混合着腐肉与强酸的恶臭 —— 那气味钻进鼻腔,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着黏膜,让人忍不住想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最年长的克里斯法师正用一把精致的银匕首挑起马库斯肩上的一块皮肤,那皮肤像枯叶般脆裂,落下的碎屑在空气中飘散,发出 “簌簌” 的轻响,接触到火把的光时,竟冒出了细小的黑烟,仿佛那不是人体组织,而是某种易燃的腐木。
“没用的。”
他身后的年轻法师突然干呕起来,声音在密闭的石室内回荡,带着令人牙酸的黏腻感。
他的袍袖上沾着几滴黑黄色的脓液,那污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布料,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洞,边缘还在微微发烫,像是被某种腐蚀性液体泼过。
“治疗术只会加速腐败,驱散魔法碰到伤口就会爆炸。我试过三次,每次都像点燃了一捆浸了油脂的干草,那些溃烂的地方会炸开黑色的火星,然后腐烂得更快。”
马库斯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停顿。
他的眼球浑浊得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泥浆,几乎看不清瞳孔的轮廓。
他试图抬起残存的左臂,指尖却只能无力地抽搐,指甲缝里渗出的脓液滴落在石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在坚硬的黑曜石表面烧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那些坑洞边缘还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那是…… 什么……”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像被踩碎的玻璃,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肺叶破裂的气泡声,
“不是…… 元素…… 不是…… 死灵……” 他的头微微转动,浑浊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法师,像是在乞求一个答案,又像是在传递某种最后的警告。
突然,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四肢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着 —— 手腕反向弯折成九十度,骨头摩擦的 “咯吱” 声清晰可闻;脚踝拧成了麻花状,皮肤被拉伸到极致,透出底下青黑色的血管;颈椎凸起一个骇人的弧度,仿佛骨骼都变成了可以随意弯折的橡皮。
几位年轻的法师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人撞到了墙角的架子,上面摆放的几只魔法水晶瓶摔落在地,碎裂声中,里面的液体流出,与地面的污渍接触后,竟冒出了绿色的烟雾。
最后一丝生命之火熄灭时,马库斯的皮肤开始成片剥落,露出下面正在迅速液化的肌肉组织。
那些暗红色的肉泥里混杂着白色的筋膜,像被搅碎的生肉,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臭。
不到一刻钟,石台上只剩下一滩深黑色的粘稠污迹,散发着刺鼻的腥臭,连坚硬的骨骼都被彻底消融,只在石台中央留下一个不规则的凹痕,像被强酸腐蚀过,边缘还残留着金属般的光泽,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年轻法师再也忍不住,冲到墙角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混着胃液溅在石板上,发出 “嗤” 的声响,那些液体竟也被地面的残留气息腐蚀得冒着小泡。
克里斯法师却只是用银匕首挑起一点污迹,在火把下仔细观察。
那污迹在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湮灭、重生,像一片微型的死亡星云,在匕首尖上缓缓蠕动。
“通知伯爵大人。”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们…… 无能为力。这是一种…… 我们从未见过的能量侵蚀,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魔法体系,甚至……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
主议事厅内,冈瑟伯爵的咆哮声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仿佛整个城堡都在他的怒火中颤抖。
他身上那件镶着金边的猩红披风被怒火掀得猎猎作响,披风下摆的银线刺绣已经被他攥得发皱,那些精致的花纹扭曲着,像是在无声地哀嚎。手中的羊皮纸报告被揉成一团,狠狠砸在血狼队长巴顿脸上 —— 那报告上记录着马库斯的最终下场,字迹被伯爵自己的怒火灼得发黑,边缘卷曲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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