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安静,大人们的眼中也时常闪过焦虑和茫然。
易少爷他们……还能回来吗?带回粮食吗?索林叔怎么样了?这些问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
“莉亚姐!看!有动静!西边!”
小托尖利而激动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寂静,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了望台边缘蹿起来,手指死死指向荒原的尽头。
莉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扑到了望台边缘,眯起被寒风吹得生疼的眼睛,极力远眺。
荒凉的冻土尽头,在铅灰色天幕的映衬下,几个移动的黑点正缓缓变大!
渐渐地,能看清是两辆覆盖着油布的大车,由健壮的驮马拉着,旁边有骑马和步行的人影护卫!
最前方那个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队伍中间一辆车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而在另一辆车旁,那个被搀扶着、看起来虚弱不堪的身影……
“是少爷!是少爷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莉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喜悦而颤抖变调,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望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营地嘶喊:
“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粮食回来了!!!”
“什么?!”
“少爷回来了?!”
“粮食?!”
整个营地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冰块,瞬间沸腾了。
压抑的绝望被狂喜冲垮。
窝棚里、火堆旁、警戒位上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冲了出来,朝着了望台指的方向涌去!
阿肯丢下正在加固的木桩,布伦特扔下烧红的铁块,玛莎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加快脚步,小托和小豆子像两只撒欢的野兔冲在最前面!
当车队终于靠近营地,看清车上堆积如山的谷物口袋、粗盐袋子、药品箱,以及那十把崭新的伐木斧和绳索时,人群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那是绝境逢生的呐喊,是希望重燃的嘶吼!
“粮食!真的有粮食!”
“盐!还有药!”
“新斧头!天啊!”
然而,欢呼声在看到被小心翼翼抬下车的索林时,瞬间低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抽泣和担忧的低语。
老猎人浑身缠满渗血的绷带,脸色灰败,昏迷不醒。
而当众人看到被莉娜法师和科尔搀扶着走下车的易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少爷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瘦了一圈,气息微弱,尤其是他那被层层包裹、似乎毫无生气的左手,无不昭示着他们此行遭遇了何等惨烈的凶险。
“少爷!索林叔!”莉亚第一个冲到易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想扶他又怕碰疼了他。
“莉亚……我们……回来了。”
易勉强挤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看着周围一张张熟悉而激动、饱含关切与泪水的面孔,看着营地那虽然依旧简陋、却在众人努力下明显变得坚固了些许的轮廓,一股沉甸甸的暖流涌上心头,暂时压下了身体的剧痛和疲惫。
这里,是他拼死也要守护的家园。
“快!玛莎婆婆!快来看看索林!”
阿肯吼着,和几个壮实的汉子小心翼翼地将索林抬向营地里最避风、由布伦特新加固过的“医疗棚”。
玛莎婆婆步履蹒跚却异常迅速地走到担架旁,浑浊的老眼锐利地扫过索林的伤口和脸色,又嗅了嗅绷带上草药和血腥混合的气味,眉头紧锁:
“毒入得不浅,但处理得及时……失血太多……快,抬进去!热水!干净的布!把我那些压箱底的‘蛇胆草’和‘凝血根’都拿来!”
她指挥若定,那份久经风霜的沉稳瞬间安抚了慌乱的众人。
莉娜法师将易扶到篝火旁相对舒适的位置坐下,对围拢过来的布伦特、阿肯等人简要说明了路上的遭遇:血鸦峡谷的惨烈伏击,佣兵的牺牲,索林的复仇与重伤,以及……最后关头易那惊世骇俗却代价沉重的冰霜之力。
她隐去了神秘游侠的部分,重点强调了克劳福的阴谋和盗匪的凶残。
“克劳福!那条老狗!!”阿肯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血爪盗匪团……莫里斯死了?死得好!”布伦特瓮声瓮气地说,眼中闪过快意。
“少爷……您的手……”莉亚看着易包裹的左手,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没事……”易摇摇头,目光投向正被小心卸下、堆放在营地中央空地上的物资。
“莉亚,科尔,清点物资,立刻按之前商定的方案分配下去!粮食,盐,药,优先保证伤员和孩子!新工具,”
他看向布伦特,眼中带着希冀。
“老布,靠你了!”
“放心吧,少爷!”布伦特用力拍着胸脯,发出沉闷的响声,看着那些闪亮的斧头和沉甸甸的铁矿石样品,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熔炉般炽热的光芒。
“有了这些铁疙瘩,老子能给你们打出最硬的锄头、最锋利的矛头!咱们营地,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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