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现实中,易的身体猛地一颤,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剧烈的头痛和灵魂深处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易少爷!”守夜的小托第一个发现异常,惊呼着跑过来。
莉亚和玛莎也被惊动。众人围上来,只见易蜷缩着,呼吸急促微弱,浑身冰冷,只有左手腕的胎记位置,仿佛有一团微弱的光晕在皮肤下急速流转,然后迅速黯淡下去,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余温。
“是…是那种力量?”阿肯压低声音,看向索林。
索林叔蹲下身,探了探易的鼻息和脉搏,眉头紧锁:“消耗过度。让他睡,别动他。看好火,别让他冻着。”
他的语气凝重。
虽然易的力量击退过狼群,但这种明显的代价,也让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易陷入了深沉的昏睡,如同死去。
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莉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用温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玛莎婆婆调配了安神的草药汁,一点点喂下去。
营地里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有些压抑,但大家手上的工作没有停,布伦特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阿肯指挥加固工事的吆喝声,索林布置新陷阱的沉默身影,都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他们不能让易倒下,他们得在他醒来时,让他看到一个更有希望的营地。
第三天傍晚,易的眼睫终于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莉亚布满血丝却充满惊喜的眼睛,和篝火跳跃的温暖光芒。
“你…你醒了!”莉亚的声音带着哽咽。
易感觉身体依旧沉重,头痛变成了隐隐的余韵,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感充斥着他的脑海。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感知周围——篝火的噼啪声、远处阿肯和小托搬动石块的喘息声、布伦特铁锤落下的节奏、甚至风吹过断墙缝隙的细微呜咽……都比以往清晰了数倍!世界仿佛被揭开了一层薄纱,变得无比生动和……可控?
他下意识地内视手腕的胎记。
那片盘踞的龙形印记,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分,流转的微光更加内敛,却蕴含着更澎湃的力量。
最让他震撼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精神力的“总量”和“韧性”,竟然比昏睡前强大了十倍不止!每一次耗尽后的重生,都如同将生铁投入熔炉反复锻打,去芜存菁,百炼成钢!母亲笔记里那些晦涩的文字片段,此刻似乎也闪现出新的微光。
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更深的渴望。
虽然过程痛苦,代价巨大,但这条路是通的!而且回报惊人!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莉亚连忙扶住他。
“慢点,易少爷。你睡了三天了。”玛莎婆婆端来一碗温热的、加了珍贵肉糜的野菜糊糊。
“三天…”易接过碗,感受着碗壁传来的暖意,目光扫过营地。布伦特正将一把新磨好的、闪着寒光的柴刀递给阿肯;索林叔在检查一张新制作的、更大型的触发式弩弓(显然是老布的手艺);小托和小豆子在藤爷的指导下,努力搓着更长的绳索;贝丝和艾拉带着几个孩子,在清理新发现的一小片可能有块茎的土地……
营地依旧简陋,危机四伏,但一种蓬勃的、自力更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每个人都在忙碌,眼神里不再是麻木的绝望,而是带着目标感的专注。
看到他醒来,大家纷纷投来关切和欣喜的目光,没有谄媚,只有一种历经患难后的、朴实的认同。
“大家都…很好。”
易喝了一口温热的糊糊,暖流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驱散了昏睡的寒意和灵魂的疲惫。
他看向远处沉入暮色的、如同巨兽匍匐的黑石城堡废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了许多、沾着泥灰和草汁的手掌。
“是啊,易少爷。”莉亚轻声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明亮的笑容,“我们都在。冻土再硬,也总有种子能扎下根,不是吗?”
易抬起头,望着营地中央那堆被众人小心维护、燃烧得比以往更旺的篝火。火光跳跃着,映亮了一张张饱经风霜却写满坚毅的面孔,也映亮了他眼中重新燃起的、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
“是的,莉亚。”他低声回应,声音虽轻,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根,已经扎下了。”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前所未有的精神力,以及手腕胎记中蕴含的、亟待探索的星穹奥秘。
冻土之上,星痕初显。
下一次灵魂穿越,他一定要告诉那个病中的女孩更多。
而这片坠星之地,终将在他们带血的根须之上,生长出属于新生的枝桠。
前路依旧风雪漫天,但篝火不熄,希望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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