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医院的百年樱花树被临时围上了防护栏,树下的广场上挤满了人——一半是扛着设备的“星际开发队”,他们穿着银灰色工装,手里拿着勘测仪,盯着樱花树周围的地面;一半是举着标语的“护理守护队”,老护士们抱着湘琴传下来的护理包,年轻人举着“守护家园”的牌子,双方剑拔弩张,连樱花花瓣都透着紧张的气息。
百岁的樱禾坐在广场中央的软榻上,身上盖着晓援的女儿晓守织的“星守绒毯”——毯子一边绣着地球的樱花树,一边绣着星际开发队的飞船,中间用红色的线绣了个“守”字,针脚又密又紧,像是怕被人拆开。她手里攥着一块老茶饼,是李爷爷当年亲手烤的,茶饼上刻的“家园”二字,被岁月磨得发亮。
“今天必须给个准话!这地下的‘星脉矿’到底挖不挖!”星际开发队的队长赵磊“砰”地把勘测仪拍在桌上,屏幕上显示着樱花树下方密集的星脉矿分布图,“这矿能供全宇宙的护理站用五十年!错过这次,再找就难了!”
护理守护队的张桂芬奶奶立刻站起来,她怀里抱着湘琴的护理包,声音激动:“挖什么挖!这是湘南医院的根!樱花树在这里长了一百年,多少护理人的故事都在这树下!挖了矿,树就死了,我们的家园也没了!”
“家园?”赵磊冷笑一声,“能让全宇宙的护理站都用上稳定能源,比一棵破树、一个老医院重要多了!你们懂什么叫大局?”
“我们不懂大局?”张桂芬气得手抖,“当年湘琴护士长在这树下给患者贴樱花贴纸,直树医生在这树下讨论手术方案,樱禾太奶奶在这树下教我们护理!这不是破树,是我们护理人的魂!挖了它,我们的魂就没了!”
“魂能当能源用吗?”赵磊举起勘测仪,“这矿就在樱花树正下方三米,只要精准开采,最多影响树根的一小部分,树死不了!”
“你骗人!”年轻护士晓守冲上前,指着屏幕上的矿脉图,“这矿脉像一张网,把樱花树的根都裹住了!精准开采?上次火星开采星脉矿,说不影响生态,结果整片森林都死了!我们不信你们!”
“那是火星技术不行!”赵磊身后的工程师急了,“我们用的是最新的‘无损开采技术’,挖完还能回填,保证不伤害树根!”
“保证?你们的保证能换回死了的树吗?”张桂芬把护理包往桌上一放,里面的听诊器、樱花贴纸散出来,“这包里的东西,比你们的技术值钱多了!当年没有星脉矿,我们照样用这些东西救了无数人!”
两边越吵越凶,赵磊不耐烦地挥挥手:“别跟他们废话!开发局已经批了开采许可,明天一早就动工!谁拦着,就是跟全宇宙的护理站作对!”
“我们就拦!”守护队的人立刻围上来,手拉手挡在樱花树前,晓守急得快哭了,凑到樱禾耳边:“太奶奶,开发队说明天就动工,要是拦不住,樱花树就没了!护理局的人说,要是我们不让步,就取消湘南医院的‘星际护理示范基地’资格!”
樱禾没说话,慢慢把老茶饼放在桌上,指着樱花树的根须——有几根粗壮的根从防护栏下探出来,紧紧扒着地面,像是在抓紧家园。她轻声说:“你们还记得二十年前,小行星撞地球吗?”
赵磊愣了愣:“记得啊,当时全地球的能源都断了,护理站快撑不住了。”
“那你们知道,最后是怎么撑过来的吗?”樱禾问。
“好像是……靠湘南医院的备用发电机?”赵磊的声音低了下来。
“没错。”樱禾点点头,“当时发电机的燃料不够,是李爷爷带着我们,在樱花树下煮茶,用茶渣发酵当燃料;是湘琴的樱花贴纸,让患者在黑暗里也不害怕;是直树的手术笔记,让我们在没能源的情况下也能做手术。不是说星脉矿不重要,是‘家园’和‘能源’,不是只能选一个。”
“可矿就在树底下,不挖就没了!”赵磊急了,“全宇宙的护理站都等着这矿救命,总不能为了一棵老树,不管大家吧?”
“谁让你不管大家了?”樱禾指着晓守手里的平板,“你们的勘测仪只看矿脉,没看这树下的‘护理能量场’吧?当年湘琴、直树他们把护理的心意埋在这树下,这能量场能稳定患者的情绪,比任何设备都管用。要是挖了矿,能量场就散了,以后患者来这,再也感受不到安心了——这损失,比没了星脉矿还大。”
“什么能量场?都是你们编的!”赵磊根本不信,可他身后的年轻工程师突然小声说:“队长,我刚才检测到,这树下的磁场真的不一样,患者靠近后,心率会降5%……”
赵磊愣了愣,一把夺过勘测仪,屏幕上果然显示着异常的磁场波动,标注着“温和稳定,利于情绪平复”。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时,晓守突然大喊:“我有办法!”她举起平板,上面是她连夜画的“矿脉改道方案”,“我们可以把开采路线往东边移五十米,避开樱花树的主根,还能绕开医院的老地基!虽然会多花点时间,但既能挖到矿,又能保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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