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铁矿提纯成功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岩谷联盟,连续三天,熔炉边都围着好奇的族人。阿瘸子拿着那块泛着银白光泽的铁板,翻来覆去地摩挲,逢人就说:“这铁能敲出脆响,摔在地上都不裂,老石叔要是在,肯定能笑出声。”
林砚却没沉浸在喜悦里。他清楚,现有的土熔炉只能勉强完成初步提纯,要锻造步枪枪管需要持续稳定的高温,且炉温必须精准控制——土熔炉靠木炭燃烧供热,温度时高时低,根本达不到锻造无缝枪管的要求。更重要的是,硫磺矿的提纯、未来火药所需硝石的加工,都需要专门的制炼设备,搭建一座更高效的简易制炼炉,已成了当务之急。
“得重新搭个炉子。”林砚把兽皮卷摊在石桌上,上面画着制炼炉的草图:底部是进风口,中间是燃烧室,顶部设烟囱,侧边留出料口,炉壁要用耐火材料加固。老石留下的笔记里提过“火窑耐高温”,这给了他灵感,制炼炉的核心就是“耐火”与“控温”。
老柏凑过来,看着草图上复杂的结构,眉头皱成疙瘩:“这炉子看着比熔炉复杂多了,用什么砌炉壁?普通石头烧不了多久就裂了。”
“用‘耐火泥’。”林砚指着草图上的炉壁标注,“把黏土、沙子和碎耐火石混在一起,加水和成泥,砌成的炉壁能扛住高温。青藤族采草药时见过耐火石矿,就在南坡硫磺洞附近。”
青叶立刻接话:“我明天就带族人去采!那石头硬得很,敲起来当当响,烧红了也不炸,确实能当耐火材料。”
红羽则盯着草图上的进风口:“这进风口要怎么弄?风太小烧不旺,风太大又浪费木炭。”
“做个‘风箱’。”林砚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风箱的简易结构,“用硬木做箱体,兽皮当活塞,拉动活塞就能往炉里鼓风,风的大小能自己控制。赤箭族的人擅长木工,做风箱肯定没问题。”
分工很快明确:青藤族负责采集耐火石、黏土和沙子;赤箭族砍伐硬木,制作风箱和制炼炉的木支架;石肤族则承担核心的砌炉工作,由阿瘸子带领工匠们操作。林砚特意强调:“制炼炉的尺寸必须精准,燃烧室直径三尺,高度五尺,烟囱要高出炉顶两尺,这样烟才能顺利排出去。”
第二天一早,三族族人同时行动。青藤族的阿木带着十个族人,背着石锤和兽皮袋赶往南坡,耐火石藏在硫磺洞周边的岩层里,需要用石锤一块块敲下来,仅半天就采了三十多块,沉甸甸的石头把兽皮袋压得变了形。赤箭族的木工则在黑松林里挑选笔直的桑木,这种木材坚硬不易变形,是做风箱的绝佳材料,红羽亲自把关,每根木材都要反复检查,确保没有虫蛀和裂痕。
石肤族的工匠们则在广场西侧平整土地,这里离熔炉不远,方便搬运木炭和矿石,且地势略高,不易积水。拓带着年轻族人用石铲挖了半尺深的地基,再用夯石把地基砸得结实平整——老石说过,“地基不牢,炉子必倒”,这规矩他们记了一辈子。
正午时分,青藤族的材料先运了回来。林砚指挥着族人把耐火石敲成碎块,和黏土、沙子按比例混合,再加入适量的水,用木槌反复捶打。“泥要捶得越匀越好,这样耐火性才强。”他挽起袖子,亲自上手捶打,黏土混合着沙子溅在兽皮甲上,却丝毫不在意。阿瘸子跟着老石学过砌窑,此刻成了技术指导,教工匠们如何把耐火泥抹得均匀厚实。
赤箭族的风箱也进展顺利。木工们把桑木锯成板材,用木楔拼接成箱体,再将鞣制好的狂鬃猪皮绷在活塞上,边缘用桐油密封。红羽拿着做好的风箱试了试,拉动活塞时,出风口能喷出强劲的气流,吹得地上的木屑都飘了起来。“成了!这风箱比用嘴吹强十倍!”他兴奋地大喊,当即让人再做三个,确保制炼炉有足够的风量。
砌炉工作从下午开始。阿瘸子先用石块垒出制炼炉的雏形,再用耐火泥仔细涂抹炉壁,每涂一层都要用木抹子压平,防止出现气泡。林砚则重点盯着燃烧室和进风口的衔接处,这里是温度最高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损坏的部位,他特意让工匠们多抹了两层耐火泥,还嵌入了碎耐火石加固。
夕阳西下时,制炼炉的主体已经成型:底部是方形的进风口,连接着风箱;中间的燃烧室呈圆形,炉壁厚实光滑;顶部的烟囱笔直向上,像一根挺拔的木柱。族人们围着半成品的制炼炉,眼里满是期待,娅特意用红色颜料在炉壁上画了三族的族徽,象征着三族合力共建。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忙着完善细节。工匠们在燃烧室侧边开了个倾斜的出料口,方便取出炼好的铁水;在烟囱顶部加了防雨的木盖,防止雨水灌进炉内;还在炉外搭了木架,用来放置矿石和木炭。风箱则通过竹管连接到进风口,四根竹管分别对应四个风箱,能根据需要调节风量。
第四天清晨,制炼炉终于彻底完工。这座高约七尺的炉子矗立在广场西侧,耐火泥炉壁在朝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烟囱顶端的木盖在风中微微晃动,看起来既坚固又规整。林砚让人把提纯过的镜铁矿敲成小块,又准备了充足的木炭和硫磺粉,决定当天就进行首次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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