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族长!”林砚赶紧扶住他,触到老族长的后背时,只觉得滚烫——卡鲁在发烧。
“没事,老毛病了。”卡鲁摆了摆手,喘着气说,“以前‘冻’的,过几天就好。”
林砚却知道不是“老毛病”那么简单。这些天卡鲁吃不下多少东西,夜里还要起来查岗,刚才又被骨牙部落的威胁气着,身体早就垮了。他扶着卡鲁躺下,摸出自己最后一小包消炎粉——这是从战术背心夹层里找到的,一直没舍得用。
“把这个吃了,能‘退烧’。”林砚把粉末倒进陶罐里,兑了点清水,递到卡鲁嘴边。
卡鲁盯着陶罐里的白色粉末,犹豫了一下。他记得林砚的“药”都很神奇,上次给受伤族人用的“碘伏”,虽然味道刺鼻,却让伤口没发炎。他仰头喝了下去,粉末带着淡淡的苦味,滑进喉咙里,竟真的觉得胸口舒服了些。
“你歇着,我去安排。”林砚掖了掖盖在卡鲁身上的兽皮,转身走出棚屋。
空地上,年轻人们还在围着铁矿石议论,拓正拿着石斧敲矿石,溅得碎石乱飞。林砚拍了拍手,大喊道:“都过来!分配任务!”
族人很快围了过来,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林砚清了清嗓子,用流利的石肤族语言说道:“拓,带三个力气大的人,去‘西谷’砍‘硬木’,建‘熔炉’,日落前必须回来!”
“好!”拓立刻应声,拉起身边两个年轻人就往武器堆跑。
“娅,你带两个女族人,去部落周围找‘干苔藓’‘松脂’,越多越好!”林砚继续说道。苔藓能保温,松脂能助燃,这些都是他能想到的替代燃料的办法。
娅也点了点头,转身招呼着同伴去准备竹篮。
“老石,你跟我来,我们建熔炉。”林砚看向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是部落里最会烧陶器的人,对火和土的性子最熟。
老石拄着拐杖站出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熔炉?和烧陶器的‘窑’一样吗?”
“差不多,但要更‘高’,更‘厚’,能聚‘热’。”林砚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熔炉的样子——下宽上窄,底部留进风口,中间是炉膛,顶部留排烟口。老石看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还补充道:“要垫‘耐火石’,不然会塌。”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老石带着人去搬耐火石——那是部落附近山洞里的青色石头,烧不裂;林砚则指挥着其他人挖地基,把地基挖得又深又宽,防止熔炉受热后倾斜。族人们没人偷懒,连平时负责看孩子的老妇人,都主动过来帮忙递石头、运泥土。
拓的效率很高,下午申时就带着硬木回来了。那些木头都是从西谷的岩壁上砍的,坚硬如铁,正好能做熔炉的支架。他肩上扛着一根比自己还高的木梁,满头大汗,却咧嘴笑着:“林砚,你看这木头!烧起来肯定旺!”
林砚拍了拍木梁,确实是好材料。可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语言词典”,还是忍不住问:“没遇到‘裂齿兽’?”
“遇到了!”拓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我们按你说的,‘组队走’,‘轮流看’,看到裂齿兽就‘扔石头’,把它吓跑了!”旁边的年轻人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自豪——这是他们第一次不靠林砚,自己避开了猛兽。
林砚心里一暖。他教的不仅是战术,更是族人面对危险的底气。
傍晚时分,熔炉终于建好了。三米多高的炉膛用耐火石砌成,外面糊着混了稻草的泥土,底部的进风口插着几根硬木,炉膛里铺着厚厚的碎木炭——那是族人们把所有干木头都烧了攒出来的。娅也带回了满满两竹篮干苔藓和松脂,松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引得孩子们围着竹篮转。
林砚站在熔炉前,心里却没底。没有油鳞木,光靠木炭和松脂,能不能达到炼铁的温度?他捡起一块铁矿石,扔进炉膛,又撒了一把松脂,点燃了硬木。火焰“轰”地窜起来,舔舐着炉膛内壁,却只是橘黄色的普通火焰,没有油鳞木那种淡蓝色的高温火苗。
“温度不够。”老石蹲在熔炉边,用木棍拨了拨火焰,眉头皱了起来,“烧陶器要‘温火’,炼铁要‘烈火’,这火‘软’。”
族人们都围了过来,看着炉膛里的火焰,兴奋的表情慢慢淡了下去。拓挠了挠头,小声问:“要不……我们去黑松林砍油鳞木?我带几个人,偷偷去,肯定不会被骨牙部落发现!”
“不行!”林砚立刻拒绝,“黑松林是骨牙部落的地盘,现在去就是送命。”他知道拓的冲动,可部落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我……我有办法。”
众人回头,只见卡鲁拄着石斧走了过来。老族长脸色还是苍白,但精神好了些,他指了指自己的棚屋:“里面有‘油膏’,是‘先祖’传下来的,能‘助燃’。”
林砚赶紧跟着卡鲁走进棚屋。老族长从陶罐里挖出一块黑色的膏状物体,散发着浓郁的油脂味,摸起来黏糊糊的。“这是‘油鳞木’的‘树心油’,熬成的膏。以前‘烧’贵重的‘石具’才用,只剩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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