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西谷方向的天空泛着淡紫色的微光。林砚将浸泡过草药汁的兽皮面罩系在脸上，鼻尖萦绕着苦涩的草木气息，既挡住了潮湿的雾气，也能过滤掉部分刺激性气味。拓背着石斧和水袋，手里攥着用银刃虫甲壳磨成的短刃，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与紧张，时不时转头看向林砚，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慢些，注意脚下。”林砚压低声音提醒。他的石肤族语言已经能流畅表达日常指令，只是语速还稍慢。昨晚碎片显示的“297天”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每分每秒都耽误不得，但鲁莽冒进只会适得其反。
两人沿着部落西侧的小径前行，路边的紫绿色植被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林砚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右手按在腰间的断刀上——这把刀虽已卷刃，但对付小型野兽仍绰绰有余。作为侦察兵出身，他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空气中除了草木的腥气，还隐约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林砚，‘铁’，在‘谷心’。”拓指着前方的山谷入口，那里被浓密的雾气笼罩，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毒雾’，晨雾散了就浓。”
林砚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西谷入口比他想象的更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湿滑难行。走进谷中，腐臭味越发明显，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动物骸骨，有的还很新鲜，骨头上留有清晰的齿痕。
“小心，这里有兽迹。”林砚蹲下身，指着地面上的脚印。那脚印足有脸盆大小，趾爪锋利，深陷在湿润的泥土里，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踪迹，却比地球上的老虎脚印大了一圈。
拓也蹲下来查看，脸色微微一变：“是‘裂齿兽’！‘凶’，吃‘人’。”他说着，握紧了手里的短刃，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岩壁。
林砚刚想追问裂齿兽的习性，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他猛地抬头，只见岩壁上方的阴影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瞳孔呈竖瞳状，在微光下泛着寒光。
“小心！”林砚一把将拓拉到身后，同时拔出断刀。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道灰黑色的身影从岩壁上跃下，带着腥风直扑而来。
那正是拓所说的裂齿兽。它体型像成年水牛，全身覆盖着厚实的灰黑色皮毛，背部有三道凸起的骨刺，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嘴——上下颚各长着四根锋利的獠牙，尖端泛着寒光，开合间露出满是倒刺的舌头，显然一口就能咬碎骨头。
裂齿兽落地时震得地面微微一颤，它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围着两人转圈，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它在找机会。”林砚低声对拓说，“注意它的前爪，攻击时会先扑击。”他曾在部队模拟过与大型猛兽的对抗，知道这种生物通常会先试探对手的实力，再发动致命一击。
拓紧紧盯着裂齿兽，手心渗出了冷汗。他虽然打猎多年，却从未单独面对过成年裂齿兽——部落里上次遭遇这种野兽，牺牲了三个族人才将其赶走。但看着身前林砚沉稳的背影，他莫名地安定了些，握紧短刃的手也多了几分力量。
裂齿兽转了三圈后，突然猛地加速，前爪带着风声扑向林砚。它的速度极快，比之前的铁甲犀灵活得多，眼看锋利的爪牙就要落在林砚身上。
“躲！”林砚大喊一声，自己则向侧面翻滚避开，同时挥刀砍向裂齿兽的后腿。断刀虽然卷刃，却也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灰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裂齿兽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转身又扑向刚躲开的拓。拓按照林砚之前教的战术，侧身翻滚到岩壁边，避开了扑击，同时用短刃刺向裂齿兽的腹部。短刃刺入皮毛半寸，却被厚实的肌肉卡住，拔不出来。
“不好！”林砚心里一紧。裂齿兽被彻底激怒了，它猛地甩动身体，将拓狠狠撞在岩壁上。拓发出一声闷哼，口吐鲜血，手里的短刃也掉在了地上。
裂齿兽趁机扑向倒地的拓，獠牙直指他的喉咙。林砚来不及多想，快步冲上前，用尽全力将断刀插进裂齿兽的侧颈。这一刀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刀刃几乎完全没入，灰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身。
裂齿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扭动起来，试图甩开背上的林砚。林砚死死抓住刀柄，任凭它怎么摇晃都不松手，同时用膝盖顶住它的脊椎，试图限制它的行动。
拓从剧痛中回过神，看到林砚被裂齿兽甩得摇摇欲坠，立刻捡起地上的短刃，忍着疼痛冲了上去。他瞄准裂齿兽的眼睛，狠狠刺了下去。短刃精准地刺入复眼，裂齿兽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一下，随即发出更疯狂的咆哮，猛地撞向旁边的岩壁。
林砚被这股力量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疼得他眼前发黑。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裂齿兽正疯狂地攻击拓，拓只能狼狈地躲闪，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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