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却带着一丝惨淡的灰白。三座高台如同三座祭坛,矗立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风声呜咽,卷起沙尘,掠过数千名寂静无声的士兵。只有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祭呐喊助威。
左侧高台上,孙尔山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手中长剑的重量。剑柄上的缠绳已被汗水浸透,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战鼓般在胸腔中擂动。对面的破岳依旧闭目而立,但那柄镶嵌狼牙的长刀已然出鞘三寸,森寒的刀光在晨光中流动,狼牙在刀背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破岳的声音粗粝如砂纸磨过石头,我这刀,不饮孩童之血。
孙尔山咬紧牙关,想起墨谪仙的话:危险是我们成长的必经之路。他压下心中的恐惧,剑尖微抬,摆出华山剑法的起手式:请赐教。
破岳猛然睁眼,那双眸中竟无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孙尔山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如鬼魅般逼近。长刀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刀锋未至,凌厉的刀风已刮得孙尔山面皮生疼。
孙尔山举剑格挡,金铁交鸣声中火花四溅。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剑身传来,震得他整条手臂发麻,连退三步才卸去力道。高台的木板在重击下裂开一道缝隙。
破岳的攻势如暴风骤雨,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孙尔山被迫不断后退,脚步在台面上踏出凌乱的印迹。他能感觉到虎口已经撕裂,温热的血液顺着剑柄流淌,让握剑的手变得滑腻不堪。
怎么了?就只有这点本事吗?破岳的声音中带着残忍的戏谑,让我快点结束你的痛苦吧。
孙尔山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致命一击,刀锋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带走一片衣料和皮肉。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但他咬紧牙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破岳的每次攻击都直来直往,似乎从不变招...
与此同时,中央高台上的气氛更加诡异。张天落与百诡相对而立,却迟迟没有动手。那笼罩在斗篷下的身影仿佛没有重量般,随着风的节奏轻轻晃动,斗篷下摆飘忽不定,时而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
你在害怕。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直接钻入张天落的脑海,而非通过耳朵。
张天落握紧手中的雁翎刀,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刀柄上的纹路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真实的触感。少装神弄鬼!要打就打!
百诡发出一阵咯咯的轻笑,那声音如同骨骼摩擦般令人牙酸。如你所愿。
没有任何预兆,张天落突然感觉四周的光线暗了下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一片浓稠的黑暗包围,再也看不到台下的人群和高台外的景象。就连声音也消失了,死一般的寂静压迫着他的鼓膜,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幻术?他喃喃自语,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响亮。
忽然,黑暗中浮现出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它们漂浮在空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张天落感到脊背发凉,这些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唤醒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滚开!他挥刀向那些眼睛砍去,却只劈中了空气,刀锋划过之处,黑暗如水流般分开又合拢。
咯咯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来自四面八方。恐惧的味道...真是甜美啊...
张天落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脚踝。他低头一看,只见数只苍白的手从黑暗深处伸出,正牢牢抓着他的双腿。那些手臂细长得不像人类,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指甲尖锐如刀,深深陷入他的皮肉。
他拼命挣扎,却发现那些手的力气大得惊人。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多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开始拉扯他的身体,冰冷的手指摸索着他的关节和要害,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右侧高台上,薛可可冷静地观察着他的对手。穿云依旧负手而立,似乎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但薛可可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在微微颤动,仿佛在计算着什么,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始终锁定着自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听说你的箭能穿云?薛可可打破沉默,同时悄悄调整着自己的站位,确保身后有足够的闪避空间。
穿云嘴角微扬:不止能穿云,还能穿心。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速度快得超乎常理,背后的巨弓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一支长箭搭弦即发。薛可可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取箭的,只听到弓弦震响的嗡鸣!
长箭如闪电般射向薛可可的面门,箭簇在晨光中闪着寒光。他猛地偏头,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但还没等他喘息,第二箭、第三箭已接连而至,每一箭都瞄准不同的要害!
薛可可身形疾闪,在高台上腾挪躲闪。穿云的箭仿佛有生命般,总是预判他的移动方向。一支箭射穿他的衣袖,另一支擦过他的肩膀,留下血痕。箭矢钉入台面,箭尾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余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